張書書微笑回應并朝遲歡丢了個“這人太無聊”的眼神。

李黎伸手要幫張書書把碎發别至耳後。

張書書往後躲開。

……

遲歡看得窒息。

遲歡擡手按了按太陽穴：“如果我們倆結婚以後是這種相處狀态，我真的會瘋。”

紀正初也把那邊兩個人的相處方式看在眼裡，他輕搖了下頭：“我不會變成他那樣。”

遲歡：“也是。”

她咬着筷子，小聲道，“我們紀叔叔好規矩的。”

紀正初想了想自己和遲歡僅四歲的年齡差，默默接受她的調戲。

另一邊的李黎和張書書似乎快結束晚餐，遲歡的手機亮起，張書書發來消息：[他說晚上有商務宴會，讓我去換衣服？]

狗男人還挺會找理由，知道張書書英文不好，沒辦法直接跟當地人溝通，鑽了這個空子。還騙她說什麼晚上有宴會，知道牽扯到工作，張書書沒理由拒絕。

等換完衣服，就要進行一場提前布置好的浪漫求愛，符合李黎的風格。

進餐廳時，紀正初就詢問了餐廳老闆有關李黎的所有事情，其中就包括，他今晚要求工作人員布置天台，說是要給女朋友驚喜。

女朋友。

還真能編。

遲歡：[寶貝，我問過了今晚沒宴會。]

張書書：[……他又騙我？]

遲歡：[别慌，你跟他去，一切有我。]

張書書：[好。]

紀正初也察覺到李黎兩人已經起身，他放下筷子，問遲歡：“吃飽了嗎？”

遲歡“嗯”了一聲，看到面前的盤子都空了，又想起他一直在給自己夾菜，朝紀正初歉意一笑：“抱歉啊，今晚沒能陪你好好吃飯。”

紀正初不太在意：“沒事，先把她的事處理完。”

遲歡跟張書書開啟微信定位，她随時能查到女主的位置，看着她一點點移動，遲歡念着跟她的距離，詢問服務員後，大概知道她此刻的動态。

遲歡拉上紀正初：“我們也走吧。”

紀正初跟在她身後，乘坐電梯上樓。門一關，遲歡發覺，此刻的心境和剛才上來時完全不同，她主動往紀正初邊上挪了兩步，讨好地笑：“紀總，咱們還有句老古話叫做，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聽過嗎？”

紀正初知道她什麼意思，笑了笑：“需要我做什麼，說吧。”

遲歡朝他招招手，讓他低下頭，湊近他耳朵說了幾句話，紀正初先是愣着，随後開始笑。

“怎麼啦？這個主意不好嗎？”

“挺好，”紀正初攥着拳放在嘴邊，“不過除了你說的兩句話，我還聽過一句。”

在遲歡期待的眼神中，他忍着笑：“千萬别得罪女人。”

-

在李黎原本的設想裡，他會穿着一身白色西裝，而張書書會穿着一身曳地鑲鑽長裙，妝容和發型也都會精心打扮。天台上，早早有人布置了鮮花和彩燈，還有一些提供氛圍感的薄紗。雖然冬天有些冷，但表白的時長不會太久，不會讓她凍着。

李黎拿着捧花，站在紅地毯上。冷風一吹，無法禦寒的西裝讓他止不住打冷顫，但還是強忍着，隔着白色的薄紗，看着面朝大海若隐若現的人影，笑了下，說道：“書書，很抱歉，我騙了你。”

“但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我想要給你驚喜，想讓你開心。”

李黎拿着捧花的手凍得通紅，說話的熱氣都化成白霧，“你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你的采訪。你當時面對我，一點都不害怕，我覺得你這個女孩很特别。在後面的相處，我發現你跟那些女孩都不一樣，你看着我的眼神裡，沒有絲毫對物質的欲求，你笑得很開心單純。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人心動。”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我們在一起，絕對會讓所有人羨慕。”

“書書，”李黎被凍得吸吸鼻子，“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隔着玻璃窗，很多在室内的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還有人大喊着讓她答應。

李黎回頭，笑着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又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示意他們安靜。

寂靜的冬夜，浪漫的表白場景，美麗的女孩、帥氣的男生，還有這麼多支持者，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李黎走上前，伸手攥緊白紗，深情款款地說：“書書，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從今以後，我們……”

他用力把阻隔兩人的薄紗拽下來，“就是男女——”

白紗落地，李黎渾身一僵，抱着的捧花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生機。想象中美麗的女人并未出現，後面站着的，是一個穿着厚重羽絨服、戴着皮帽和皮手套，且戴着手套的手還端了杯紅酒的眼熟男人，正詫異地看着他。

李黎難以置信：“紀正初！怎麼是你？！”

紀正初默默在心裡歎氣，想到小妻子的話，硬着頭皮擡頭，裝出一副詫異的表情：

“李總，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