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等人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們無法動彈,不知道她們被困了多久,隻覺得過了很漫長的時間,身體又餓又渴。
她們被綁在一起,塞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眼睛看不到,嘴也被綁着,即使身體僵硬了也不敢動彈,隻要她們試圖掙紮一下,身上的絲線就會崩緊,有些已經鑲進肉裡,随時會将她們分屍,這樣的恐懼感比饑渴更難以忍受。
眼淚流幹了,聲音哭啞了,精神也将近崩潰。
就在她們快要支撐不下去時,外面終于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響,她們屏住呼吸,還能聽到很輕的腳步聲。
終于有人來了,她們卻不知是該解脫還是該緊張。
櫃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昏暗狹窄的空間裡亮起白晝的光,透過黑色的布條,讓她們感受到了一點微弱的光源。
來人動作随意地把她們拉扯出來,她們完全不敢抵抗,随着動作跌撞地從衣櫃裡爬出來,身上的絲線沒有再繼續縮緊。
她們眼睛被蒙着,看不到來人的樣貌,隻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光源落在她們身上,外面似乎已是白天,但她們無法分辨已經過去幾個夜晚。
“叮叮叮——”
是敲擊玻璃的聲音,還有水晃動的聲響,漫不經心的節奏。
已經許久滴水未沾的三人情不自禁地吞咽,很想沖過去喝水,但她們不敢動。
過了許久,房間裡才響起老妪般的嘔啞聲:“來做個遊戲吧。”
幾人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在經曆了漫長的精神折磨,又在未知的刺激下,她們此刻已經完全無法思考,隻想着活命,怯懦地詢問:
“做、什麼遊戲?”
房間靜谧了片刻,就在幾人懷疑人是不是走了的時候,那道老妪的聲音才再次傳來:“這個遊戲叫,‘告訴你一個秘密’,誰的秘密能讓我感興趣,這杯水,就是誰的。”
水聲輕晃,卻像是攥着她們神經的絲線,輕易就能将她們薄弱的心理防線徹底擊碎。
她們很清楚,對方如此折磨她們,擊潰她們的心理,想聽的秘密定然不是什麼腌臜八卦,但能讓對方感興趣的秘密是怎樣的秘密?
已知她們效命于三通會,對方抓她們,自然知曉她們身份,那麼想從她們身上得到的秘密,無外乎是有關于三通會的。
她們很清楚,若背叛三通會,她們往後在北蒼城恐怕會過得很不好,但若不能給出讓對方滿意的秘密,她們三個恐怕今天都得死。
苟且偷生總比命喪黃泉好。
一番思想掙紮之後,三人組中為首的七娘率先開口,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用沙啞的聲音顫抖着述說:“我們都是三通會專門培養來對付獵魔人,我的能力,是魅惑之術,可以蠱惑人心,三通會利用我的能力,做過不少事,包括但不限于蠱惑獵魔人,抓住他們的把柄,然後誘惑威脅他們加入三通會。”
老妪的聲音慢吞吞道:“下一個。”
另一個人絞盡腦汁想了很久,才緊張說道:“馬元駒馬主管,曾經是暗區的人,他有一次喝醉了跟我說漏嘴的,他還說他的那隻眼睛,是因為他有一次喝醉了不老實,輕薄了一個大人物的妹妹,才被挖瞎的。”
“這些都是小秘密,我想,聽個大的,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秘密,這水……可就沒了。”
杯子被輕輕傾斜,杯中的水流出去一部分,滴落在地上發出悅耳的聲響,卻像是催命符一樣,撕扯着三人緊繃的理智。
“我……我知道一件。”最後一人相較另外二人明顯要更為膽怯,卻也是最豁得出去的,她咬咬牙,說道,“燕通鎮五十雀街的仙阙坊,有個地下鬥獸場,那裡面有着三通會豢養的……百來頭魔種,裡面最厲害的一頭,是一隻重傷的魔将!”
流淌的水聲停了下來,傾斜的杯子被扶正,像是終于聽到了點有用的重點信息,坐在她們身前的人微微正了正身,“繼續說。”
報出秘密的人舔了舔唇色,才慢慢回憶起兩個月前她偶然得知的這個秘密。
她們隻是三通會培養來以色侍人的打手,原本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到三通會的那些秘辛,隻因前不久她傍上了耿五爺,也就是耿家家主的親弟弟,有幸被帶去五十雀街的仙阙坊長見識。
三通會掌握着北蒼經濟的的半壁江山,不僅僅因為在城中商鋪衆多,還因為将五十雀街開設成了一個紙醉金迷的娛樂場所。
因為不受協會管制,五十雀街可謂是秩序之外的不法之地,應有盡有,人都是獵奇的動物,即便是那些尋常的普通人,一旦誤入其中,在這樣紙醉金迷的場所,也無有不沉迷的。
色.欲、狂歡、放縱、獵奇還有神秘,幾乎引得城中半數人沉浸在此,錢自然就盡收其中。
而五十雀街中,數仙阙坊最為矚目,隻因仙阙坊隻讓受三通會邀請的人入内,而邀請名單,一票難求,越是神秘,越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