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道者，我相信你們都擁有足夠的智慧來辨明這一切，不會被語言的小把戲所欺騙，而我也有表達出我自己的觀點的需求。」

“你這個瘋子，我不管你想對地球人做什麼，但我絕不會允許你對我的母星做出同樣的事情！”

「我很難過你愛你的‘母星’多過愛地球人，不過或許你可以等到塵埃落定時再重新評定這一切。而且相對于‘母星’上的那些‘同胞’，我希望你能更愛你的同道者，就如同我愛你一般。」

“宇宙是公平的，它給我們每個人的時間的都相同，又何必要給一部分人特殊待遇呢？一切的命運，都是大家自己一步步走來的不是嗎？”

「宇宙并不知曉什麼是公平，我們中的絕大多數從一開始就比他們擁有得更多。如果從微末處走過來的同道者能多夠一些的話，我們這裡不是也會變得更有趣嗎？」

“我的同道者，我覺得在你的‘可能性’發生之前，地球人會先滅絕才對，如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又要如何安置那些可憐的靈魂？”

「我會用我自己的靈魂來彌補給他們造成的一切真實損失，我會消除那些令他們痛苦的記憶。我在此向諸位同道者鄭重發誓，無論‘神選’計劃成功與否，地球人的太陽都會照常升起。」

……

也有光之巨人表示了支持:“給生命加速的遊戲，這聽上去很有趣。”

「我希望那會是一場令你感到滿意的遊戲。」

“同道者們，我們與地球人并無不同，我們隻是比他們更先來到了這裡而已。命運的意外實在太多了，在得到了改變他人命運的權力後，我們不是應該更加積極主動地去使用這份權力嗎？”

「你有一顆積極進取的心，這非常好。」

“我從不擔心幹涉他人命運的後果會無法承擔，或許我們的幹涉本來也就是命運的一環，瞻前顧後毫無意義，美德之中勇氣先行。”

「勇氣是一切故事的開始。」

……

安樂死、神選、神選、安樂死……兩個方案的票數都在一張張地累積，到最後時，竟奇迹般達成了幾乎同票的局面。

說是幾乎，是因為還有最後一張票沒有投出，那便是從會議開始起，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地球記錄者。

人們的讨論聲漸漸變小，越來越多的人将“目光”投注在了它的身上。

“同道者，你為什麼還不投票？”

“它是地球文明的記錄者，它一定比我們中的任何人都要更愛地球人。”

“它的靈魂一定在掙紮。”有人好心安慰道，“同道者，你可以棄權，同票的話，會議就需要擇日重辦了。”

地球記錄者卻隻是沉默不語。

火烤小串平靜地望着它，好像并不擔憂自己的提案會被它否決。它們面對面沉思着，忽然，火烤小串像是終于想出了新的刻薄話:“有的媽媽懷孕太久甚至會愛上懷孕的感覺，以至于舍不得讓孩子出生，即使不幸生出來了，也會立刻重新去懷新的，而對已經出生的孩子不聞不問。地球人管這種人叫‘戀孕癖’，他們說這種心理疾病的成因可能是一種性癖……你肯定不是，也可能是一種戀物癖，或者焦慮、恐懼等負面情緒累積得過多造成的，亦或者是自身心理狀态的倒退，想要想象自己也是個被媽媽抱在懷中的嬰兒，那麼你是哪一種呢，好媽媽？”

地球記錄者沒有絲毫被激怒到的反應，它隻是黯然神傷，落下淚來。

“不需要擇日，我已經做出決定了。”

地球記錄者将自己的那一張票擲向場中，擲在了火烤小串的腳下。

票面上是幾個地球人奔跑着穿過一場又一場遊戲的幻象，是“神選”。

＊

有的光之巨人當即離場，也有的光之巨人現在才出現，它們有的歡呼雀躍，有的仍在思考。

“蕪湖～終于到有趣的環節了嗎？我最煩開會啦！”

火烤小串朝它們張開手臂，一排排望不到盡頭的黃金書架便拔地而起，無數本書冊飛到在場的光之巨人們的手中。

一本書，就是一個地球人的一生。

＊

地球記錄者并未離開，所以它也拿到了一本。

火烤小串說:“請諸位同道者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制作完成這場盛大的遊戲！”

它将一本書插進了自己的眉心，那個人的人生就如連環畫般飛速展現在它的精神世界中。

“我們的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