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教授不肯再走了,他決定要和他的妻子呆在一起。
從開始時浩浩蕩蕩的13人逃生大隊,走到這一步,僅剩下了徐天福、智暝、原源、秦昭4人,都是原本白山号上餐飲部的服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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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那段走廊後,徐天福的聽力突然恢複了,所有的鬼魂都消失了。
“沒有殺她是我做過最正确的決定,他們本來就有罪,應該被留在船上。”
原源說:“可是,我們沒有權利來決定這種事吧,應該等到了外面由法官判決……”
“别磨蹭了,快走吧,是他自己要留下的,我們沒有逼他。”智暝打開了機艙大門,燃燒着熊熊烈火的機艙出現在了衆人面前,死去人們的鬼魂全部出現在了這裡。
“這是,什麼啊?!”原源尖叫起來,秦昭也被吓得躲到了他身後。
“你們能看見了?”徐天福驚訝地回頭看他們。
“什、什麼意思啊?什麼叫能看見了?難道他們之前就一直跟着我們嗎?!”
“是啊,不過之前的沒有這麼多。”徐天福淡定回答。
機艙裡面不僅有那9個人的鬼魂,船上所有死去的乘客和孩子們都出現在了這裡,原本挺大的地方被鬼魂擠得滿滿當當。
原源和秦昭一齊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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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暝将一枚衣扣扔進了機房裡,衣扣在未進入機房範圍時,尚且無事發生,一進入機房,就立刻被看不見的東西打成了碎片,連每一粒碎屑都被不同的鬼魂撕扯搶奪走了,頃刻間便消失不見。
他問徐天福:“我們該怎麼辦?”
徐天福卻直接朝機房裡伸出了手,一隻幼童模樣的鬼魂朝那隻手撲來,被他抓住機會一把掐住了脖子,直接撕成了兩截。
可以殺死,沒有他想象中的艱難,這可比在海水裡淹死的感覺要好多了。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每一塊肌肉都從沉睡中被喚醒,叫嚣着它們對于戰鬥的渴望,好像那才是它們最擅長的、最喜歡的、一直都在做的事,連之前被貫穿的傷口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興奮極了:“我來開路,你們跟上。”
然後直接沖進了機房。
剩下的三人都驚呆了,原源哆哆嗦嗦地問:“我、我們該怎麼辦?”
“不想死就跟着他。”智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則拉着秦昭,他們三人也沖了進去,海水已經淹到了機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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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福好像天生就會戰鬥,一套擒拿格鬥術使得是行雲流水,隻是他的目标并不僅僅是要制伏敵人,而是要殺死它們、殺出一條路來。因此每一拳、每一腿都用上了全力,如果敵人不是一堆一打就散的鬼魂,估計此刻這裡已經是屍橫遍野。
那個透明的、智勒模樣的鬼魂又出現了,多虧了過于密集的鬼魂群,它的存在才能被人看見。
智勒的口中射出空氣彈,速度這麼快的東西根本無法躲開,那就幹脆不躲了。
空氣彈正面擊穿了徐天福的手掌,但是他以掌為爪,突上前去,用腕部狠狠頂上它的下颌,在它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五指前扣,插進了它的眼眶裡,然後就這麼拎着它的頭骨将它整個鬼都提起來,狠狠摔在地面上,鬼的脖頸處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響,随後它化成飛灰,徹底死去了。
徐天福的手在顫抖,但這隻是肌肉的反應,而不是情緒的。
這些鬼魂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明明不是活人,卻又能像活人一樣被觸碰、被殺死。
他越殺越興奮,趙慧、小舜、唐承露、荀教授……一個個叫得上來、叫不上來名字的鬼魂都被他消滅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