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用呢?侯冠王想,這些聰明人互相算計來、算計去,搞得好像有多厲害的樣子,不還是一下子全死了嗎?
小婵落到了地面上,她撿起地上的劉累碎片把玩。廢墟之中,除了這些碎片碰撞發出的聲音,完全就是死一樣的寂靜。
侯冠王打破了這番寂靜,他是對湯嘉祿說的:“我說的果然沒錯吧,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當隊長。”
“你什麼時候說過這話?而且就算我不配,難道你就有這個能力嗎?我記得你一直躲在上面就沒下來過吧?還不一樣是個懦夫,有什麼臉來指責我?再說了,那兩個人的事,難道全都是我的錯嗎?”
侯冠王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一下子就引動了湯嘉祿這連珠炮似的質問。
霍桂也站在湯嘉祿那邊:“當然不是湯大小姐的過錯,保護湯大小姐本來就是我們姐弟應盡的責任。”
“他媽的。”侯冠王怒火上湧,叫罵起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弟弟?親哥親姐死了反倒幫個兇手說話,你就沒有一點良心嗎?你的哥哥姐姐都照顧過你吧!”
霍桂看到哥哥姐姐死了不急,如今反倒是急了,他一把提起侯冠王的衣領,給侯冠王都提離了地面。
“你說話小心點,他們明明是被怪物殺死的,不要什麼事情都怪到湯大小姐的頭上。以後再說這話,小心我揍你。”
侯冠王心說好心當作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幫你說話你還不樂意了。他用如意自在繩綁住一旁的立柱,“欻”一下脫離了霍桂的桎梏。
他的身體逃離了沖突中心,嘴裡卻還在叫罵:“他媽的,一點人性都沒有的畜生,那幾個人竟然為你們這種畜生而死,也忒不值得了!”
霍桂還想追上去理論,但是被湯嘉祿拉住了。沒有用的,她都無法控制他,就算吵架吵赢了又有什麼用呢。
幾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友好互信就這麼在頃刻間瓦解,他們看彼此的眼神不再是隊友,而是如同仇敵。
*
另一邊的智瑤沒有加入他們的紛争,而是蹲下身問小婵:“能給我看看嗎?”
小婵遞出一塊劉累的碎片,智瑤在檢查過後将它放進了口袋裡。這個東西的構造和牆壁一樣,都是一整塊的分子,但是它斷開了,又一個挑戰物理學的現象。這個東西的穿透力肯定很強。智瑤想。
當他一開始遇到張新桃時,因為劉累對他們的提問是兩個人都可以回答的,所以他當時還以為這個副本是需要玩家合作的類型。但是當人數到達了八人之後,玩家們對于門的選擇就必然會出現分歧,這是第一重矛盾。在第二關的“吃蛋糕”遊戲裡,正常玩家都會希望其他人多撒謊,讓自己少吃幾次蛋糕,這是第二重矛盾。而在第三關的廚神争霸賽裡,更是直接點名了隻能有一個人安全通關,其他人都要接受可能緻死的懲罰,這是第三重矛盾。綜上所述,這個副本的類型其實是對抗。
或許不是每個玩家都有通關副本的機會,但是要到最後才能知道這個副本到底允許幾名玩家通關。
現在的損員也許并不是壞事,總比最後才打成一鍋粥的好。
他牽住了小婵的手,這是他用殘廢退役的代價救回來的人,他不會讓她死在這裡,讓自己當初的犧牲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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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侯冠王試圖跟智瑤搭話,他現在覺得,這個不會死的家夥反而可能比較靠譜,至少他當時有去救人,雖然不知道到底盡沒盡全力。
侯冠王總覺得這個家夥當時明明可以更快從紅蛇肚子裡出來的,但是為什麼沒有?
他的眼神在無意間帶上了些許仇恨。
智瑤神色如常地回答他說:“我在想土豆的七種别稱。”
“怎麼了嗎?”
“這是第一關裡的第四個問題,可是我們剛才過的那一關應該是第三關,對應的也該是第三個問題:‘對一個母親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才對。”
侯冠王擰緊了眉頭,“難道是我們跳關了?或許左右兩扇門對應的就是不同關卡的意思,一個三一個四。”
智瑤并不這麼認為,但是目前确實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了,而且他想的也并不是這件事。
“你不會讀心術對不對?”
“被你看穿了。”侯冠王的态度很無所謂,跟先前那種一戳就炸毛的樣子不太一樣。“告訴我你真正的異能是什麼,我就告訴你我的異能是什麼。别說是什麼修複傷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欺騙我,但是我也有辦法來驗證你說的話,我們之間繼續這樣互相欺騙也沒什麼好處,所以合作怎麼樣?”
“合作的目标是?”
“通關副本喽。”
“我們三個人?”他指的另一個是小婵。
侯冠王聳聳肩,“當然。”他覺得那湯嘉祿和霍桂死了也是活該,或者說,他巴不得他們早點死。
“那好吧,我告訴你我的異能是什麼,它叫做‘肌肉流體’,簡單來說就是我能操控我自己身體裡的物質流動,比如把肌肉都彙聚到手臂上的話,手臂的力量就會得到增強,把身體裡的鐵元素都彙聚到皮膚表面的話,就能給皮膚附上一層铠甲,提取出來,就是一枚鐵釘。”智瑤的手中真的出現了一枚鐵釘,用以佐證自己的話。
侯冠王張張嘴,不對啊,那之前的斷頭怎麼說,頭裡的器官全都轉移到腔子裡了?這麼快?那還有隔空讓他斷骨頭那次呢?
“你在騙我吧,你這人的心眼子怎麼這麼多?”
智瑤的臉色冷了下來。
侯冠王忽然反悔了。哎算了,還是先這麼着吧,看看副本後面有什麼,說不定也能湊合着通關呢,這個鬼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于是他發動了定點位移,在智瑤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用200積分兌換黃玉刀,猛地朝他面門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