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哭的另一種方式

8點55分，鬧鐘準時響起。

藍欣然放下手中的材料，拿起手機點開短視頻軟件，人魚CV主播已經打開了直播。

計劃已經安排，接下來都是計劃進行的過程，她也想知道遊戲編劇會不會采用她的計劃。

東方煜完成日常魔法訓練，早早就到海面礁石等待絨花之神，聽到耳邊響起細碎的聲音，他知道絨花之神來了。

東方煜心情愉快，聲音都清亮許多，“絨花之神，我按照你說的，把紋路碎片送去海島了。真的和您說的一樣，他們非常感激我，而且不用我開口就主動幫我去報複曾經傷害過我的人，您總是這麼未蔔先知嗎？”

藍欣然很滿意，這遊戲真的是越來越有沉浸感了，玩家提出的方案，小人魚竟然真的能夠去落實，這是真的按照她的意願在養成一個角色啊！

藍欣然心情愉快，“這不是未蔔先知，這叫做‘預期管理’。過去發生的事情會影響人們對于未來的判斷，人們會根據預期做出決定，如果你能左右他們的預期，就能掌握主動性。

你為了救想救的人魚，需要付出很多辛苦，這些辛苦如果不能被人看見，那就是白辛苦。

一個大問題，如果他們看你輕輕松松解決，一定會覺得這個問題本身很簡單，不僅不會承你的恩情，反而會對你提出更多不合理的要求，所以，你必須把救人的所有環節都展示給他們看。

不僅要把環節展示出來，還得讓别人也試試看。其他人試過不行了，而你能行，你才真正占據上風，掌控全局。”

東方煜點頭，洗耳恭聽的樣子看起來非常乖巧，“嗯！我會認真去做的。”

藍欣然：“你之前收集的那些材料也不要拿出來，自己留着用，不然會有鬥米恩升米仇的風險。他們要用魔法傳送陣，讓他們自己去找材料，至于最難的那一份材料，等他們來請你幫忙，你再出手。”

東方煜點頭，點完頭就疑惑地開口問道：“絨花之神，什麼是‘鬥米恩升米仇’啊？”

藍欣然：“這是我們那兒的一個典故，意思大概是，如果别人在危難的時候，你給他很小的幫助，他會感激你；但如果給人的幫助太多，讓其形成了依賴，一旦停止幫助，反而會讓人忌恨①。”

東方煜露出受教的表情，同時又好奇追問：“絨花之神，您來自東盛大陸嗎？”

藍欣然之前簡單看過故事背景，這裡的東盛大陸相當于西幻世界設定下的東方大陸，她是華國人，怎麼就不算是來自東盛大陸呢。

藍欣然：“嗯，在東盛大陸也有類似人魚的物種，我們叫他們鲛人。”

東方煜的眼睛又亮了，“絨花之神，我好高興啊，我血脈的另一半和您來自同一個地方。”

藍欣然笑了，“你是說，你血脈的另一半來自鲛人？在我們這裡，鲛人可是落淚成珠的，難道，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偷偷哭了？”

東方煜有點急了，“我沒哭！是上次您給我過生日，我太感動落淚了，看到眼淚凝結成珠才發現的。”

藍欣然逗他，“好好好，你沒背着我哭，隻是感動的時候眼睛下雨了而已。”

東方煜從來沒被人用這樣寵溺的語氣調侃過，心裡軟軟的，還有點不好意思對神明說了感動哭的糗事。

藍欣然看到他臉紅，輕笑了一聲，視線掃過工作台上放置人工珍珠材料的盒子，突然好奇了，“鲛人淚長什麼樣？是透明的珠子，還是珍珠？”

東方煜聽她好奇，心裡掙紮了一下，還是把藏在魔法儲物戒指深處的三顆鲛人淚拿了出來。

這個養成遊戲的場景都取自實景，像拍紀錄片一樣，但是出現的人物角色和主要道具是Q版畫風的模樣，鲛人淚是主角小人魚落淚後形成的道具，所以也是Q版的模樣。

藍欣然看着直播遊戲畫面裡放在小圓手上的三個不透明小圓形，“看起來是珍珠質地，不過，怎麼是淺藍色的？我還沒有見過藍色的珍珠呢。”

東方煜：“或許是因為我的魚尾是藍色的，所以形成的鲛人淚也帶了藍色。”

藍欣然：“我喜歡藍色。如果你是真實的就好了，我還挺想看看現實中的鲛人淚是什麼樣子。”

東方煜沒明白這句話，“可是，我本來就是真實的啊。”

藍欣然笑着搖了搖頭，CV主播是真實的，但CV主播扮演的角色不是真實的。

這遊戲的沉浸式體驗怎麼做得這麼好啊，CV小主播的語氣聽起來，仿佛他真的在不解遊戲與現實的差别。

東方煜沒等到絨花之神的回應，想到剛才祂說想看鲛人淚是什麼樣子，他捧着鲛人淚的手往空中的方向舉了舉，“絨花之神，如果您不介意，我願意獻上我的鲛人淚。”

藍欣然伸出手指，在三顆鲛人淚的Q版動畫上點了點，除了屏幕的光滑冰冷，什麼都沒有感受到。倒是屏幕裡的遊戲畫面，小人魚的手被看不到的力量壓下去了一些。

藍欣然：“還是你自己收着吧，鲛人淚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在東盛大陸可不便宜，如果以後你要去那裡遊曆，這些都可以當錢用的。”

東方煜抿了抿唇，“絨花之神，您不願意收下嗎？”

藍欣然：“不是不願意收下，是我暫時沒辦法收下。等緣分來了，我就能收下了。”

遊戲裡的東西，現實裡可拿不到，除非是遊戲出周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出鲛人淚的周邊了。

東方煜低頭看看三顆鲛人淚，又擡頭看向天空，“絨花之神，如果我要送給您鲛人淚，您覺得三顆夠嗎？”

藍欣然看他認真的包子臉，笑了，“三顆當然不夠，在我們東盛大陸啊，八和六才是比較好的數字。怎麼，我說‘八’好，你還要多哭五顆淚出來嗎？”

東方煜有些難為情，“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先聲明，我肯定不是因為軟弱而哭泣！我現在知道高興和感動也會哭，所以，我如果再落淚，肯定是因為想到絨花之神太高興和太感動了。”

藍欣然看着遊戲畫面裡認真狡辯的小人魚，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想到這遊戲無比真實的物理效果，她眼睛轉了轉，生出個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