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劃開一道分界線，夜的深沉被一點點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晨曦帶來的柔和。

打更人遊走于大街小巷，他打着哈欠，連敲五下，聲音洪亮：“……五更鑼響，天光漸亮，小心火燭，平安到天亮！”

……………………

“嘶……嘶……”

“嗯？”

收起梆子準備回家的打更人聽到動靜，疑惑的轉頭望去，此時四周霧氣蒙蒙，眯了眯眼，也隻能看到一團黑影。

“那是個啥玩意兒啊……”

打更人緊握手中的梆子，壯着膽子緩緩走過去。

待到眼前，他看到了。

那是一條一米多長的竹葉青。

此時它立起身，吐着蛇信子，眼睛緊盯着面前的打更人。

打更人不敢動，汗水一滴滴落下，哪怕進了眼睛帶來酸痛感，他也絲毫不敢眨眼。

“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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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淚從夢中醒來。

他渾身疲憊，眼下青黑。

來福進來時，被這副模樣給吓到了。

“……公子？”

白思淚轉過頭來朝來福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眼睛不眨，嘴角咧開，模樣瘆人。

來福：……

好、好吓人！

隻見白思淚突然下床，雙手搭在來福的肩膀上，“來福，我出頭的日子終于到啦！”說完又開始傻笑起來。

來福就這樣看着自家公子一會兒嚴肅思慮一會兒開懷大笑的，不由心驚膽戰。

公子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好在白思淚很快意識到自己像個神經病似的，于是乎，他尴尬地咳嗽兩聲，對來福表示自己就是太高興而已，不用擔心。

但即便這樣，直到用早膳，來福都還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白思淚。

白思淚嘴角微抽，略顯無語。

為了避免尴尬，他隻好把目光都集中在美食上。

隻是餘光一瞥，一道從未見過的吃食收入眼底。

“這是什麼？”他疑惑的指過去。

順着手指的方向，來福看了眼，說：“禀公子，這是今早送來的，據說是剛捕獵到的。”

剛捕獵的？

白思淚不由疑惑，他問：“哪捕獵的？”

來福：“這……倒是不知，是四少爺手下人捕到送往各房的。”

白思淚斂眉思索，原主的記憶裡關于他那些兄弟姐妹，印象深的是白陸奇那貨，至于白家四少爺……

還真沒什麼印象。

來福把那盤肉端到白思淚面前，“公子嘗嘗。”

白思淚思緒收了些，他拿起玉筷，伸過去時，卻突然頓住。

來福見人手停在半空，不由疑惑道：“公子？”

白思淚沒回應他，隻是眼睛緊盯着那盤被醬汁裹滿的鮮嫩肉片上，瞳孔皺縮。

此時在他眼中，鮮香的外皮脫落，露出腐爛腥臭的本質。

“嘶……嘶……”

一股股黑氣從肉中冒出，它們彙聚一團，漸漸形成蛇的模樣。

一條青綠色的竹葉青，吐着鮮紅的蛇信子，遊走于餐桌上

我靠！

白思淚立馬把那盤肉掃開。“哔啦——”

玉蝶跌落在地，四分五裂。

“公、公子？”來福頓時緊張起來。

肉撒了，盤子碎了，但蛇還在，甚至有往白思淚靠近的趨勢。

媽呀！

白思淚慌忙逃到一邊，他感覺自己最近好像和蛇幹上了。

夢裡是蛇，夢外還是蛇。

白思淚拉着來福就準備往外跑，“走走走，快走！有蛇！”

來福反手扯了人一下，“等一下公子，哪裡有蛇啊？”

白思淚指着那條竹葉青，眼睛瞪大的看着來福，“那不就是嗎，那麼長還看不見？！”

來福：“哪兒？”

白思淚：“那兒啊！”

來福：“沒有啊？”

白思淚：“不是，你好好看看，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白思淚本來挺害怕，現在火氣都出來了。

怎麼就擱這兒給他犟呢！

〈他看不見我的，别吵了，頭疼。〉

白思淚下意識回道：“你頭疼，本公子還心累呢！”

來福：“？”

“公子，您在跟誰說話？”

白思淚冷笑，“就我們倆人，你說我跟誰說話，那條蛇嗎？”

………

………

………

竹葉青：〈怎麼就沒可能。〉

白思淚臉上怒意未消，整體呈現懵逼狀态。

他一點一點機械性地轉頭和蛇眼對眼。

白思淚：“你……”

竹葉青：〈我？〉

白思淚： “你！”

竹葉青：〈我！〉

白思淚倒吸口氣。我……嘞勒個去兒。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玄幻世界更甚，出現什麼都應該不稀奇了，隻是——隻是看到蛇會說話，還是有點不真實啊！

這算什麼？

以為是哈利波特嗎？

他是不是還需要拿根木棍揮舞着說句阿瓦達索命？

白思淚一時呆若木雞，蛇卻懶得和人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