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官員都聽到了剛剛呂公公傳的太後口谕,這下沒人敢反駁了,如今帝王暴斃,先帝留下來的子嗣個個年歲不大,想來即便登基,太後也可能垂簾聽政。
隻能暫時吃這啞巴虧了。
另一邊同樣被關在牢房裡的白陸奇心驚膽戰。
他不明白先帝的死亡與他們家何幹,而且整個家裡隻有白旭和他被關進了牢裡,雖然他未受鞭刑,但心裡到底不平衡。
憑什麼是他?
陛下的死與他有什麼關系?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白陸奇好幾次試圖與那些官兵講道理,但得到的卻是冷冷一句,“官員如今尚未洗清嫌疑,您作為家眷陪同是應該的。”
這麼叫家眷陪同是應該的?!
既然要陪同,當時跟着的又不止他一個,怎麼不找别人!
白陸奇焦躁不安,不隻是因為被關在牢裡,也是因為心中那股莫名的火氣。
說來也奇怪,這幾日他心總感覺火辣辣的,還極度想要喝水。
白陸奇覺得自己身體可能出了問題,他趕忙看守的官兵說起這事,誰料對方直接往牢裡放了一缸水。
“貴人安心,水管夠。”官兵道。
白陸奇瞪大眼,“你、你們不管官員家眷的死活嗎?!”
官兵有些不耐煩了,“這位貴人,在下隻是奉命行事,請不要為難。”
“我不舒服,怎麼就是為難了!”
官兵說:“首先在下不知貴人是否真的不舒服,若是在下多做了什麼給了您向外傳遞信息的機會,這罪名在下擔待不起。其次在下沒有義務來管您的身體情況,若真有問題需請示張大人。”
“行啊,就把你那口中的張大人叫來!”
官兵,“張大人事務繁忙,恐今日無空餘時候。”
“你、你,欺人太甚!”
“我可是尚書之子,這般怠慢,若日後出去,你就沒考慮過下場嗎?”白陸奇大吼道,随即他又諷刺的笑了一聲,“不過像你們這些賤/貨的命,死不足惜,跟你們說話了已經是擡舉你們了,别不識好歹。”
原本打算離開的官兵,聞言腳步頓住,他眼中沒什麼情緒,甚至連頭都沒轉過來,隻是和對方大吼大叫不用,他隻是語氣平靜像是在讨論今天天氣很好一般,在濕地牢發出第三次嘀答聲時,隻聽他說:“貴人若不滿,待張大人來時,盡可傾訴,在下的命是貴是賤在下心中明知,隻是不知貴人命如何。”
白陸奇見這低等官兵敢反駁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怔愣片刻,随即更咬牙切齒,“你——”
“嫡子不會來這裡。”
沒等人發火,官兵進緊接着是輕松的又說出這句當頭一棒。
嫡子。
白陸奇那股火辣愈發旺盛,他甚至有那麼一刻無法呼吸。
他瞳孔驟縮,劇烈喘氣,像是被氣狠了。
事實上也确實是。
其他被關起來的家眷聽到一段歇斯底裡的尖銳吼叫聲,被吓得蜷縮在角落。
而那個官兵,腳步不緊不慢,當離開陰濕環境的那一刻,他臉上的五官漸漸發生了變化。
嘴角勾起一抹輕松的笑。
此時已是黑夜,強烈的月光透過輕薄的霧雲,照在人的臉上。
官兵的服飾被褪下,暗綠色的玉佩反着幽光映射着此人的身份。
白煊将綁起的頭發松開,打了個哈欠。
此時他手上像是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一頂銀色面具。
——————————————
與此同時,殺手客棧再一次迎來了“會議”。
“聽說墨那家夥也會來。”
“嗯?真的假的?”
“啧,那家夥天天綁着最高業績,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态,會來參會?怕不是假的吧。”
“應該不是……”
幾個帶着面具的殺手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着。這時一道懶散的聲音響起,“喲,都聊什麼呢,這麼熱烈?”
在場衆人聲音戛然而止。
來人一襲暗色一旁,手中把玩着折扇,昏暗的室内燭火照在那張銀色狐狸面具上,更顯得幾分玩世不恭。
“怎麼都不說話了?還是不歡迎我?”殺手“墨”出聲,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翹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他們反應。
“好久沒見你參會了,墨。”
紫先一步出聲,他是殺手客棧年歲較小的殺手,對于墨了解并不深刻,但秉持對前輩的尊重,他先一步出聲,緩解尴尬。”
過了半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墨有時間喝一杯啊。”
“聽說你又完成了一個大單,恭喜恭喜啊。”
墨面具之下傳來聲輕笑,“大單……确實挺大的。”
“畢竟是一國之主嘛。”
這下在場的人再次寂靜下來,燭火輕輕搖曳,過了好久,衆人依舊無言。
隐藏在面具下面容,此時都會是些什麼表情呢?
墨興緻盎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