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四周,遮光窗簾拉得很嚴實,看不到天色,隻有昏暗的夜燈提醒于清傾,這裡是半山莊園的主卧。
怪不得到處都是黑檸檬的味道。
這屋裡有一個抽屜,裡面都是于清傾囤的黑檸檬沐浴露,離婚的時候她沒帶走。
蔚然是用沐浴露洗床單了嗎?
于清傾又低頭看看自己,她身上還是錄節目時的那套衣服,但臉上的妝已經卸了。
“我們怎麼在這?”于清傾抱着被子翻身坐了起來。
“昨晚我見你一直沒出來,就給蔚然老師打了電話,他叫管家把記者趕走之後,我們找了好幾圈才在地下車庫找見你。你在車庫睡着了,還發燒。蔚然老師就說讓我們借住一晚。”小河解釋完,又把手背放到于清傾額頭上貼了貼,“現在不燒了,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于清傾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神清氣爽,又問:“蔚然呢?”
“蔚然老師在書房通宵,讓我不要吵他。”
“你昨晚睡的哪裡?”于清傾問。
于清傾愛失眠,入睡慢,睡眠也淺,身邊有人還容易醒。
結婚之前,于清傾都是聽着白噪音入睡。和蔚然在一起之後,蔚然總趴在卧室的床上寫稿,他的紅軸鍵盤對于清傾來說有催眠奇效。
離婚以後,于清傾就戒掉了對聲音的入睡依賴,一粒褪黑素什麼都好說。
“隔壁客房啊。昨晚我喂你吃了藥,又給你擦了酒精,”小河笑着湊近,露出了小虎牙,“可以加獎金嗎?”
“加,”于清傾痛快道,“昨晚我拿着一個水晶球你看到了嗎?”
于清傾環顧四周,她記得她昨晚明明把水晶球偷出來了。
“我隻記得你當時抱着包。”小河想了想,繼續說,“好像搬你的時候,蔚然老師是塞進你包裡什麼東西,太急我沒注意,他就說讓我幫你背着包,進屋之後蔚然老師就拿出來了。”
于清傾抿了抿嘴唇。
自己不好好珍惜東西,還不讓她拿回去,下次有機會一定帶走水晶球。
“車還在下面吧?收拾一下,姐請你去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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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來了!”小河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邀功道,“我搶到了小籠包、油條、甜豆花還有豆腐腦,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家!”
于清傾火速拆開了外賣包裝。
于清傾帶着小河開到了她最愛的早市,昨天錄節目要保持狀态,一整天隻吃了一個蘋果一碗西藍花,現在餓得肚子直叫。
拆開盒子,于清傾左手夾起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右手打開熱搜榜,合約夫婦的詞條還在,已經降到了十幾。
小河那邊喝着豆漿,眼神晃了晃,小聲嘟囔了一句:“蔚老師真帥啊,他也應該去演戲。”
于清傾沒搭話。
小河見于清傾一副不想聊他的樣子,也知趣的沒再開口。
其實他還真演過戲。
蔚然頭小臉也小,眉骨高鼻梁也高,嘴唇不厚不薄,下颌角棱角分明,一雙桃花眼尤其上鏡,左眼下還有一顆若有似無的淚痣增加辨識度。
當年于清傾最先愛上的,就是他這張臉。
那會兒《翡翠鎏火》的劉導天天和頂着這張臉的蔚然讨論劇本,心癢得不行,一直想讓他出鏡帶個角色。撺掇了好久蔚然才同意客串,是一個非常邊角的侯爺角色,一共出場時間不到二十分鐘,隻是和男女主都有對手戲。
結果播出之後,引起了男主喻珩延粉絲的強烈不滿,誤會劉導讓他家哥哥給新人擡轎。
後來知道這人是編劇客串,喻珩延的粉絲才停止對導演和蔚然的讨伐。
也是因為這個小小的客串,凝結了後來縱清肆蔚的cp粉。
蔚然客串的,是個對女主一見鐘心的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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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了劇組,于清傾罕見地被化妝師“批評”了。
“于老師,你這個是昨天的内眼線吧?”化妝師一臉的痛心疾首,“你就這麼對自己的臉?再好的底子也經不住你這麼糟蹋啊!”
于清傾也是一臉痛心疾首地回她:“昨天實在是太困了忘了卸,下次一定。”
化妝師見她态度這麼好,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于清傾剛閉上眼睛想眯一會兒,就見小河急吼吼地推開門,直奔她沖了過來。
手裡舉着來自楚天驕的電話。
“你前夫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楚天驕也沒等于清傾答話,繼續像連珠炮一樣發射,“蔚然婚内出軌的詞條又爆了!就現在。”
“昨天不還說我們兩個是合約夫婦嗎?怎麼今天又變成他出軌了?”
“所以啊,我才說這個事是沖着他來的。現在你粉絲都炸了,認定昨天的事是蔚然先發制人給你潑髒水!”楚天驕見不得自己的粉絲被别人當槍使,一整個義憤填膺。
“之前‘蔚然酒吧熱吻美女’的詞條你還記得吧,當時你還說不信,現在那個視頻裡的女主角本人出來回應了,說是蔚然先勾搭的她,還不止一次!你在她嘴裡,就是個苦主冤大頭!”
楚天驕說的“蔚然酒吧熱吻美女”的事,于清傾當然記得。
她就是在那天和蔚然提的離婚。
“于清傾,我們需要統一口徑,”楚天驕正色道,“你真的能确認蔚然沒出軌嗎?我們這邊大方向定了,後面就不好改了,後續如果對方拿出實證你就會變成笑話,你懂嗎?”
于清傾笃定地說:“确定。”
“理由呢?”楚天驕追問道。
于清傾這回頓了頓,才繼續道:“那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視頻裡的男人不是他。”
那天他倆吵了一整天的架。
楚天驕大驚:“那天你不是在林導組裡拍戲嗎?怎麼會在C城?”
“算了你别說了我不想聽,”楚天驕沒等于清傾回複,又緊接着道,“我先去處理熱搜。你和你前夫兩個人,就應該一人給我開一份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