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等于清傾反應,沙導又迅速退後一步,朗聲道:“今天遇見于小姐一見如故,就多說了兩句,于小姐千萬别見怪。期待下次和于小姐的會面,我的聯系方式,你肯定能找到的。”
不愧是人品作品都出圈的大導,這一套連招下來,連個還嘴的氣口都沒給于清傾留。于清傾隻能瞪着沙導遠去的背影,翻了一個直沖天際的白眼。
沙導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知道點什麼。自己和秦家的關系,他是怎麼知道的?
在内場找座位的時候,于清傾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以至于沒留神周圍,一不小心踩了前面陌生裙擺的一角。
“不好意思……”于清傾趕快帶着抱歉的笑容擡頭說。
隻是當她看清面前的人,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力不從心。
“沒事的姐姐,就算你故意踩的都沒事。我們姐妹之間怎麼會在意這些小事。”說話的是女演員秦可念,也是于清傾戶口本上的妹妹。
說完,秦可念右手輕輕扯過自己的裙擺,随意地向後甩去,左手則一直摟着左側男人的肘彎。
“姐夫,你怎麼看見姐姐也不打個招呼?”秦可念轉頭微微靠近蔚然的肩膀說道,下一秒,又像是恍然大悟般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啊,現在是不是不能叫姐夫了?”
于清傾掃了一眼蔚然,沒有接話。
蔚然現在不應該關了手機斷了網,對着他的電腦屏幕狂薅頭發嗎?寫作要閉關打不通電話,但有空出來陪秦可念走紅毯?
于清傾臉上仍保持着微笑,但心裡頓時冒出了一股無名火。于清傾根本不知道蔚然會和秦可念一起代表他們劇組出席今天的頒獎禮,否則一定會錯開時間。
對面的蔚然全程沒什麼表情,配着一身高定禮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在cos冷臉超模。他朝于清傾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要擡腳繞過去。
“蔚然你走慢一點。”秦可念迅速跟上,說話的語氣無端端聽着像是撒嬌,說完還不忘回頭和于清傾揮了揮手。
于清傾隻能在原地跟着揮了揮手,笑着看他倆走遠。
也不知道剛剛三人同框的畫面有沒有被拍到,要是發到網上,又是别人嘴裡的一出好戲。
于清傾很少用戶口本上的原名,但她的原名也不是什麼銅牆鐵壁裡的秘密:秦可顔。
很多人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都是稱贊一聲好聽。但于清傾心裡清楚,被稱贊的“秦”是秦家的“秦”,不是秦可顔的“秦”。
圈子裡但凡有點眼力的都知道,于清傾和秦可念雖然都姓秦,但很少同框。
旁人大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畢竟父親母親明令禁止外傳這件事:秦可顔是養女,秦可念才是秦家的親生女兒。小時候的顔顔和念念也曾是形影不離的玩伴,隻是經過那次綁架後,再也回不到單純的關系。
如今,于清傾這邊是能避則避;至于秦可念那邊則是看她心情,有時候她還要特意湊上來。
至于蔚然,結婚兩年,于清傾從沒和他說過自己養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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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場外走廊一角,蔚然正低頭查看編輯林序遠發來的消息。
之前有關于他和于清傾的離婚言論指向性太明顯,蔚然讓林序遠幫忙查了查。
剛剛,林序遠發來的消息說,查出來背後是一家剛注冊的公司,又披了兩層皮,最後指向的名字也沒多遮掩,是許風,蔚然哥哥蔚廷輝的副總。
和蔚寰其他副總不通,許風基本相當于蔚廷輝的人,每次看見蔚然都是一副瞧不上的表情,生怕蔚然夥同他媽媽蘭心一起踹了他哥接手蔚寰。
畢竟蔚然是蘭心親生的,而蔚廷輝是先夫人的兒子。
“哥,《活無對證》又改出一版,已發你郵箱。”蔚然緊接着迅速編輯了一條消息,發給了大哥蔚廷輝。
消息發出去沒一會兒,蔚然就看着它從“未讀”變成了“已讀”。
可對面遲遲沒有回複。
就在蔚然思考要不要撥一個電話過去的時候,屏幕上彈出了一條微信:
演不了,不合适。
看着這六個字,蔚然心裡猛地松了一口氣。
看來他哥并不知道許風搞的鬼。
蔚然剛把手機收回口袋想要回内場,就聽見走廊拐角的另一邊傳來兩個男人的小聲說話的聲音。
“你看她今天穿的那身禮服,那顔色,遠遠瞧着跟沒穿似的。”
“那可是香槟色,說不定人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真是個勾人的妖精!你是沒見着她和我說話那個畢恭畢敬的樣子,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麼聽話……”
“這還不簡單,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們可以……”
緊接着就是兩個中年男性刻意壓低又放肆的笑聲。
蔚然聽得越久臉色越冷,他擡手松了松頸間的領帶,又解開了西裝紐扣。
今天頒獎禮,隻有一人穿了香槟色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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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禮剛一結束,于清傾就火速離開了會場,此時正癱在保姆車的座椅上昏昏欲睡。
“姐,你都困成這樣了,要麼我們别去吃火鍋了。”小河問。
“去,”于清傾閉着眼回道,“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去吃火鍋。”
小河剛想說點什麼,手機先她一步響了起來,她剛接起來又遞給了于清傾:“驕姐找你。”
于清傾閉着眼睛在空中抓了兩下,才抓住小河塞過來的手機。
“你怎麼又不開機?看熱搜了嗎?”楚天驕的聲音聽起來總是氣血很足的樣子。
“我閉着眼睛呢,看不見。 ”于清傾這句話拖了長長的尾音。
“蔚然剛在頒獎禮内場打人都打上熱搜了!捎帶着你也在熱搜上挂着呢!”
“打人?他說話都懶得張嘴還會動手打人?”于清傾頓時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