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愈已經到了半山,你要讓他大晚上白跑一趟嗎?”
陳愈是蔚然的私人醫生。
也是他的狐朋狗友。
于清傾想了想,最終還是松了口:“胡師傅,去半山。”
司機師傅聽于清傾說完,這才發動了帕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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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是足舟骨骨裂,周圍還有軟組織挫傷。”陳愈檢查完後說。
“嚴重嗎?”蔚然跟着問。
“不算太嚴重,但愈合時間長,需要好好休息。不放心可以明天白天來院裡拍個片子。”陳愈耐心解釋道。
“會影響下周工作嗎?”于清傾問。
“先用藥看看恢複情況,恢複得好的話應該可以正常走路,但不能跑跳。”
陳愈交代好注意事項,又留下了外敷用藥後,便告辭了。蔚然送走了陳愈,一回頭發現于清傾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去哪?”蔚然問。
“回家啊,胡師傅還在樓下等我。”于清傾說。
“回家誰管你,”蔚然走過來扶住于清傾雙臂,按着她重新坐回了沙發上,“你家又沒阿姨。”
說完,還要把于清傾受傷的那隻腳搬到沙發上來。
于清傾并不配合,躲開了蔚然的手:“明天小河會過來。”
“你嗓子怎麼了?”蔚然突然轉了話鋒,“從剛才起一直咳嗽。”
“沒事。”于清傾心生煩躁,不想多談,重新站了起來。
這回蔚然沒再阻攔,而是跟在于清傾身後。
正當于清傾以為他想通了,蔚然突然一反常态,欺身壓了過來。
蔚然雙手扶着身後的落地窗,将于清傾整個人圍在了自己圈定的小小空間。
“你着急跑什麼?害羞?”蔚然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竟然帶出了幾分令人熟悉的生動。
下一刻,于清傾偏過頭,像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完,她伸出了一根手指,視線順着指尖,一路劃過面前那人胸肌間的溝壑,最終停在了兩根鎖骨之間的頸窩處,輕輕點了點。
“我對你,”于清傾重新擡起頭,看着蔚然的眼睛說,“沒興趣了。”
哪來的害羞。
聽見自己放完了狠話,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随即擡手就要推開蔚然。
沒成想,沒推動。
“那你對誰有興趣?顧商?”蔚然垂頭追問道。
“怎麼,你也覺得顧商不錯嗎?”于清傾嘴角噙着一絲玩味的笑,刻意頓了頓才繼續評價道,“年輕,又新鮮。”
對面那人很快斂了表情,嘴角繃得很直。
于清傾知道這是他生氣前的預兆。
随便吧,于清傾心一橫。話已出口,又收不回去。
二人就這麼僵持了快一分鐘,于清傾的腳又開始疼。
她正想再次推開蔚然,沒想到那人突然傾身上前,湊到了自己耳邊。
“鬼話連篇,”于清傾聽見蔚然說,“你又不喜歡他。”
熟悉的溫熱呼吸噴在耳畔,讓于清傾心裡顫了顫,險些沒聽清他說什麼。
說完,蔚然重新拉開二人間的距離。他仔細端詳着于清傾的表情,終于,像是滿意了一樣,挑了挑眉。
“别總想着撒謊激怒别人,對你沒好處。比如……”蔚然話沒說完,人已經有了動作。
看着漸漸逼近自己的蔚然,于清傾眉頭微蹙,緊緊瞪着眼前人,沒說話。
直到二人呼吸交錯,蔚然終于停了下來。此前一直落在她柔軟嘴唇上的視線,重新聚焦在于清傾的眼眸裡。
蔚然的眼神少見地帶有攻擊性,雙眼皮褶皺的尾端都顯得更加銳利。長而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微弱的陰影,琥珀色的虹膜上,反射出她身後窗外的光,很亮。
這雙眼睛看得于清傾心尖一顫。
也意外地撫平了她心頭的煩躁。
于清傾原本冷硬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起來,閃爍着細碎光芒的杏眼裡,盛了一汪暧昧的笑意。
突如其來的興緻,讓人躍躍欲試。
她微微側頭,高挺的鼻梁因着窗外的霓虹,在一側臉頰投下淺淡的陰影。
“想威脅我?不如,我來教你——”說完,于清傾雙手扶上蔚然肩膀,用力一帶,轉而将蔚然摁到了窗上。
雙方位置互掉,臉上的光影也變換了角度。
蔚然的眸色變暗,眼裡盛着銳利光芒的,變成了于清傾。
于清傾左手仍按着蔚然肩膀,右手則輕輕撫上了他的頸側,待蔚然适應了她掌心微涼的溫度,于清傾才将掌心嚴絲合縫地貼了上去。
掌心下,于清傾能感受到他頸動脈跳動的頻率。
蔚然一手扶在于清傾的腰上,一手垂在身側,隻用琥珀色的眼睛緊盯着于清傾。
見蔚然沒有動作,于清傾繼續發起進攻。
她用右手拇指輕輕摁上了蔚然的喉結。
柔軟皮膚下,包裹着的,是一小塊有棱有角的軟骨,手感和以前一樣好。
于清傾微微揚着下巴,眸光裡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高傲,落到了她拇指所摁的地方。
就是這塊溫熱的軟骨,總能激起于清傾心底最惡劣的好奇心。
想摁下去。
狠狠用力的話,應該會很疼吧。
于清傾的唇邊勾起了一抹輕笑。
像以前一樣,于清傾有無數次機會實踐她惡劣的小把戲,但總是到了最後一刻,又喪失了興趣。
于清傾擡眼,重新迎上了蔚然晦暗不明的眼神。
讓他疼,好像也沒什麼好玩的。
好玩的另有其他。
于清傾緩緩探過身,用唇銜住了蔚然的喉結。
嫣紅的唇漸漸收緊力道,感受到右手掌心下亂掉的頻率後,又用門齒輕輕刮了刮,才舍得松開。
留下的,是一道小小的,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暧昧聲響。
“這樣,”于清傾重新擡眼,像是很滿意對面那人愈來愈沉的眸色,語調也愈發愉悅起來,“才算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