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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真是奇怪。
一隻幾近渾身雪白的虎繞着躺在榻上的少年打轉。它耳上,背上,尾上都有兩條黑色的條紋,粗長的尾不斷晃動。濕潤的鼻頭湊到少年臉上聞了聞,金色的獸瞳瞧着他。
少年的肌膚毫無血色,唇瓣也是青紫的顔色。他皺着眉頭,連掌也攥成拳,身上是幹爽的,隻是吐出的氣還帶着寒涼,一眼就能瞧出遭遇了什麼。
易将行那厮真是混蛋事沒少做。白虎心裡暗罵,轉身坐到了少年的身邊,它垂首舔了舔那白皙寒涼的臉,又舔了舔少年的眼皮。
白虎很不理解為什麼這小子身上會有熟悉的氣息,就像是和主人有什麼淵源。難道是私生子?它思來想去,自己沒有跟在主人身邊便隻有主人當初去金錢鄉的那陣子,可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仙尊又怎麼可能和凡人誕子,還生出一隻妖。
越思考腦子越亂,忽然,一個想法在心中叫嚣。
主人如今陷入沉睡數年,那麼或許這個小子是主人的分身?也不是沒可能吧,畢竟有些修士擔憂自己出事會事先找好一個軀體備用,在原本肉/身消亡後靈魂進入備用軀體再活一遭。
或許靈獸的頭腦就是這樣簡單,白虎自以為聰明極了,它激動地站起來,用厚重的獸掌扒着少年的身子。
自從它踏入這裡起就感受到了主人的味道,它已經确定了少年和主人一定有關系,如今隻要探探靈魂和身上有沒有标記就好了。
不得不說,這個少年是清秀的,隻是和它的主人相貌天差地别。主人還未隕落前,那長相可是修真界屈指可數的存在,不知比那易小子好上多少倍!反觀它掌下這個……
白虎的瞳孔間多了幾分嫌味。
相貌勉強合格,說到頭卻是一個不堪入目的爐鼎。這般想又不确定自己心中的那個想法了,主人怎會選一個爐鼎當寄生體。
這種事情終究還是太折磨一隻小白虎了,它隻是一隻神獸,哪有那麼大的腦容量呢。白虎晃了晃大腦袋将疑慮甩了出去,它又變得堅定起來,無論如何它都要瞧瞧這個家夥究竟和主人有什麼關系!
修真者的衣服都是又複雜又厚重的,隻可惜齊以漁如今處境和易将行的禁脔無所差别,衣裳薄薄一層,尖銳的虎爪一抓便扯開了。
這也太瘦了吧。
白虎更嫌棄了,若是讓少年給它做食物入腹它都嫌填不飽肚子啊。
瞧不起歸瞧不起,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它還是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目光落在腰際,白虎似乎失落了些。
它主人的腰間有一處小痣,可是少年身上沒有。
無論奪舍,換靈根還是靈魂寄托,或多或少都會帶上靈魂主人原本的一些特征。可是白虎主人唯一的标志除了漂亮就是腰間的痣了,在主人還清醒的時候它曾經遠遠見過。
沒有,難道它猜錯了?可是這家夥身上明明有主人的氣息!它才不承認它錯了,絕對有什麼是它忽略的。
靈魂。
對啊,靈魂!
白虎忽然直起身,金色獸瞳閃爍着光彩。它是靈獸,最能感受到靈魂的秘密,這種事情隻要它舔一舔探尋之人最敏感的地方就好了!
也不知少年哪裡最敏感,白虎興沖沖地挪到床頭,尾巴敲擊着身下木闆。它打算從頭開始舔,隻要每一處都不放過總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