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歲,夏绫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生一些她難以預知的變化。
胸好像脹了一些,屁-股也翹了一些,就連很私密的地方,也開始長出細密的雜草。
大概從去年起,傅薇就不讓阿澈同夏绫睡在一起了。她将阿澈趕到靠牆的位置去,自己睡在中間,後來甚至還挂起了一片簾子,将阿澈一個人圈在裡面。
阿澈耐不住寂寞,尤其是夏天,屋子裡悶熱的睡不着,他會偷偷從簾子底下探過腦袋來,看傅薇和夏绫在這邊做什麼。
傅薇總是一巴掌把他拍回去,又随手拿起單子将夏绫身上遮住。
夏绫開始朦胧的意識到,阿澈是不一樣的。跟她不一樣,跟傅薇不一樣,跟浣衣局裡的那些内宦們,也不一樣。
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夏绫其實也說不太明白。
與往常一樣,夏绫洗好了自己手裡的衣服,拿去後院的架子上去晾。可就在她端着空木盆往回走時,卻被幾個内宦堵在了角落裡。
一人頤指氣使的同她說:“你拿這個盆去打些熱水,送到馮公公屋裡來。”
這些人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夏绫不敢反抗,隻得順從的去打了滿盆的熱水,送到那位馮内監的房裡。
房屋的門在夏绫身後閉上。馮公公就坐在最中間的圈椅上,左右各站了一個内侍,還有兩人在夏绫身後。其中一人支使她道:“去,伺候馮公公洗腳。”
夏绫從未做過這種伺候内宦的事,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又知自己無力反抗,隻期待能快些息事甯人。
她将那盆熱水放在馮内監面前,蹲下身為他脫下鞋襪,又挽起自己兩側的衣袖,想将他的腳放入盆中。
馮内監的雙腳踩在木盆邊緣上,不安分的踩上了夏绫的手心。可他卻沒将腳放入水中,而是順着夏绫白皙的手臂向上遊走。
夏绫吓得一下子站起了身。
“對不住公公,奴婢剛想起還有些事要忙,就先走了。”
她意識到了這些人來者不善,想要趕快逃離。可身後站着的兩人卻将她直接堵了回去。
夏绫慌亂的回過身,卻見那位馮姓内監已趿着鞋站了起來,帶着三分調戲,三分深情的說道:“绫丫頭,公公我看上你好久了,跟我好吧。”
夏绫整個人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胡亂的撥開身後的人就想往門外逃,不想卻被大力拽了回來。兩人将夏绫死死制住,讓她動彈不得分毫。
馮内監像把玩一個心愛的物件一樣,伸手在夏绫光潔的臉頰上摩挲着,而後手指往下遊走,探入了她的領口。
夏绫渾身都僵得不能動了,一股熱淚直沖上她的眼眶。
當是時,一陣疾風暴雨般的敲門聲卻驟然響起。
馮内監被擾了興緻,怒喝道:“誰!”
可卻沒有人作答,隻是如雨打沙灘般瘋狂的砸着門,仿佛要直接将這道門撞爛。
馮内監不得已指使了個宦官去看看究竟是哪個兔崽子在鬧事,誰知門剛一拉開,一個拳頭大的石塊迎面而來,當時就見了血。
“阿澈……”
夏绫睜開眼,見阿澈手裡拎着根搗衣棒,瘋了一樣的打進屋來。
馮内監見自己的人挂了花,啐了口唾沫,對手下幾個狗腿子吼道:“揍他!”
幾個人抄起家夥,朝着阿澈撲了過去。
他們從屋内扭打到了屋外。阿澈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蠻力,拎着棍子掄了上去,和那幾個人扭打在一起。
可阿澈不如他們高,又寡不敵衆,沒多會就敗下陣來。幾個人将他撂倒在地上,發了狠在他身上又踢又踹。阿澈抱着頭,在一片塵土飛揚的毆打中沒有一點機會還手。
夏绫真是快瘋了。
她拾起牆邊一根最粗的棍子,不管不顧的也沖了上去。
夏绫朝着一人腦後狠打下去,顧不得自己身上挨了多少棒子,隻死死抓住手中的柴棍,拼盡全力将他們從阿澈身邊趕開。
她的加入讓阿澈有了一絲反抗的空間。仗着身量敏捷,阿澈翻身别住了一個宦官的腳,将他掀翻在地上,繼而飛速抽過地上的麻繩,套在了那宦官的咽喉處。
阿澈額頭上被豁開了一條口子,血流了半邊臉。他将手中的麻繩死死勒緊,冷厲的與其他幾人對峙着,仿佛一尊披了血的羅刹。
“都住手,不然我勒死他。”
阿澈将麻繩往後狠狠一勒,那宦官登時臉憋成了紫色,手腳無力的胡亂掙紮着。
“行啊小子,”那馮姓宦官啐到,“那婆娘将你藏的挺好,一直以為你是隻病貓呢,沒想到是個狗崽子。”
阿澈不為所動,手中的力道隻是越來越狠。眼見着那宦官進氣少了,他卻沒半點手軟,似乎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這不要命的樣子着實吓人。對面幾個人也忌憚會鬧出人命來,後退一步:“你松手,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阿澈陰恻恻的一笑。
他單手攥住麻繩的一端,貼着那宦官脖子上的油皮,狠力抽了出來。粗粝的繩子從肉皮上劃過,那人的咽喉正中瞬間被磨出了一條血痕。
阿澈擡腳将那人踹回給他的同夥,咬着牙說:“滾。”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硬撐着待那些人走遠了,才身子一軟,栽在了地上。
“阿澈!”
夏绫從背後接住他,讓阿澈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撐着他的重量将他扶起來。
“走,我帶你回去上藥!”
阿澈頭上的傷雖然吓人,但其實隻是破了點油皮,倒是身上,被那群人踢的青一塊紫一塊,一碰就疼。
夏绫接了溫水,用帕子一點點将阿澈臉上的血擦幹淨。沒有了血污後,猙獰的傷口綻出粉色的嫩肉,夏绫看着阿澈滿身的傷,喉嚨一澀,眼淚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