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求娶我弟?”許南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杜省躬你我好友一場,你确定要開這樣的玩笑?”
“許妹,我是真心愛慕小東,他勤勞能幹、能說會道、天真爛漫,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待他好的。”杜省躬就差舉起三根手指發誓了。
許南卻想發笑,“在京城楚館誰人不知你杜女娘,風月場裡哪裡少了你的身影。杜省躬,你哪裡表現出值得托付的樣子。你再多說,别怪我不顧姐妹情誼。”
杜省躬喜好男色,浪迹情場,那可謂是聲名遠播。她在家中并不受寵,母親偏愛年幼聰慧的妹妹。那時剛進京城,還帶着一個九歲弟弟的許南常常靠着為其出謀劃策去讨她母親的歡心,來賺一些生活費。
一來二去,兩人也算是結成好友。
“我已将後院的人遣散,往後隻會有小東一人。我餘生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況且以你我的情分,親上加親豈不更好。”杜省躬那張算得上俊俏的臉擺滿真誠。
“杜省躬,可我記得你從前從不正眼瞧我弟弟,你尤為偏愛柔情似水的男子。”許南眼神越發銳利,語氣更為逼人,“你說你要求娶許小東,我暫且不論,你杜家此等人家又怎會允你娶你平民之子。”
“莫非,你要我弟成為一個允打允殺的小夫?許小東他自己都不會同意!”
“我會娶他為正夫,我母親已經應允。”
“阿姐,我願意。”杜省躬剛說完,一直在門外偷聽的許小東便推門而入,聲音響亮,眼神堅定。
許南說不上來這一刻自己是什麼感受,她剛才故意挑明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希望許小東能意識到,杜省躬其實别有目的。
她或許是有些失望,這種情緒通過眼神傳遞。許小東在接觸到她的眼神後,有些無措的轉頭,但語氣還是那麼堅定,“阿姐,我心悅杜姐姐,我想嫁給她。”
她本身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許小東也隻是普通男子,杜省躬母親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怎麼會答應自己女兒娶一個現在住在山裡的村夫。
許南垂下眼眸,杜省躬是否知道燈花爺爺?她有理由懷疑,杜家知道一些消息,也知道她可以許願成真,那杜省躬娶許小東就是利用。她無權無勢,也不願意去許願獻祭什麼,那許小東是會幸福還是被磋磨死。
她的沉默讓許小東與杜省躬也保持沉默。許南的理智告訴她,這是許小東的選擇,最後什麼結果與她無關。
但她腦子裡又莫明閃現剛到這與監管局失去聯系,心中迷茫時小小的許小東笨拙地安慰她的樣子。
“我可以讓你煩心的人消失,為什麼不向我祈禱呢?”熟悉的蒼老聲音響起。
許南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強烈目光,她擡眼去捕捉這目光的來源,卻對上了門口解秋的眼睛,她就站在許小東身後。
“阿姐。”許小東眼神懇求。
“小東,我們談談吧。”
房間裡隻剩下她們姐弟倆,許南将所有可能存在的婚姻隐患都分析清楚,但許小東依舊堅定。
“阿姐,我會自己負責的。你說過的,我可以自己決定。”
許南親緣淺薄,如今面對這樣的情況居然罕見地說不出什麼話。
尊重還是自以為對他好的一意孤行,許南最後選擇了前者。看着許小東目送杜省躬離開的害羞又期盼的神情,許南說不出一句話。
晚上躺回床上,原本生了一天氣打算晚上質問一番的劉绛瞧見她的神情,都罕見地沉默了。
許南輾轉反側,如果杜省躬娶了許小東後,用許小東威脅她許願的話,她該怎麼做?内心不停拉扯,她根本無法入睡。
這時桌上的瓷瓶再次亮起,熟悉的登場,“我可以幫你解決麻煩,為什麼不向我祈禱?”
一聽這話許南就冒起一股無名火,都是這東西,偏偏纏上她,要不然不會有這些破事。她蒙住腦袋,絲毫不理會。
“我可以不需要任何條件。”這三尺高的老頭飄過來,停在許南聞不到氣味的地方。
她聞言拉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杜省躬貪念過重,我厭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