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實話?”張守旺聽鐘離軟這麼一說,有些反應過來,“我,我不知道!”
李靜舒這下也是徹底的明白過來,又嗚嗚大叫起來。
鐘離軟拿起郎文清剛才所寫的放在張守旺面前,“這可是張大人夫人親口所言。”
“你!”
張守旺瞪向李靜舒。
李靜舒慌張搖頭,“嗚嗚!”
鐘離軟收起證言,“我勸大人還是識相一點,我是說不要錢不要色,但可沒說不要命啊。”
張守旺神情複雜,鐘離軟見其垂眸思量起來,繼續說道:“大人不妨想想,過費乃收歸國有,我們為何來查此事,是替誰來查?”
“這……”
張守旺動搖。
鐘離軟又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張大人此次說出,是為檢舉,可謂有功可得獎賞,若是我們把其它證言證據呈上,那屆時張大人可就是階下囚,問斬九族。”
張守旺頭上大顆汗珠滴落,擡頭望向鐘離軟,又看看身後的郎文清,“我說!”
“是錢骅!他說他會疏通好,将我調去兆城,起初我是不願意的,但他給我拿出了兆城過費的賬本,是筆不小的數目,而且離京城遠,我想着要查,肯定查不到這裡來,一時糊塗就答應了,收取高額過費,但上報的時候,就用假賬本,上交原本定的過費,而多餘的一些給錢家,一些就自己留着。”
“很好。”
鐘離軟松開張守旺手上的綁繩,郎文清拿着紅泥過來讓張守望畫押,遂後有郎文清收好。
“讓他們回去吧。”
郎文清說道。
“現在?”鐘離軟猶豫,将郎文清拉到一旁,放低聲音,“他們回去還不得去通風報信?”
郎文清解釋道:“但若長期無人,會惹人懷疑。”
“也有道理,”鐘離軟補充道,“那我們可得萬分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現在可是被通緝呢。”
“好,我知道了。”
郎文清答應。
鐘離軟和郎文清将兩人放回去,與鐘離澤彙合,次日便又換個身份往京城趕,現下拿到張守望的證言,順下來就該找錢骅了。
一行人趕往京城一路順暢,看來張守望是沒有報信。
鐘離軟騎在馬上,望着漸近的京城門,心生感歎:這靖國京城她是又要進,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變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快結束了,真想喝隋州的烈酒。”
鐘離軟頗為激動地說着,泛起酒瘾。
郎文清不動聲色地瞥一眼鐘離軟,牽着缰繩的手握緊幾分,眸色暗淡幾分,眼底蒙上一層怅然。
鐘離澤接話道:“我可是聽說靖國蓬萊樓的酒也是聲名遠揚,你這種酒鬼,肯定去嘗過了吧?味道怎麼樣?”
“啊?”
鐘離軟一愣,她是去蓬萊樓喝酒,但不是她一個人,而是和郎文清一起,而且那日喝完酒,還許諾要和郎文清成婚,往日種種瞬間如浪潮般湧現在鐘離軟眼前,拍打在鐘離軟心頭。
“怎麼了?”鐘離澤見鐘離軟走神發呆,“不好喝?”
鐘離軟回神,斜眼瞟一眼郎文清,應付道:“沒有,挺好喝的。”
鐘離澤察覺到鐘離軟的不對勁,看一眼郎文清,估摸出大概,歎一聲,走到鐘離軟和郎文清中間,“不過再好喝,也沒有隋州親釀的酒好,等軟軟回去一喝,就不會惦記什麼蓬萊樓的酒。”
鐘離澤的話耐人尋味。
郎文清默不作聲,鐘離軟也不語,隻聽馬蹄作響,如兩人心跳。
鐘離澤最了解鐘離軟不過,他深知鐘離軟對郎文清動了真情,但那又如何,他是不會讓她唯一的妹妹嫁去那麼遠的地方,更何況兩人身份特殊,在一起的機會渺茫,不過他知道鐘離軟也有考量,是不會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顧,舍棄一切地去追求對一個男人的愛。
咚咚咚——
眼看即将到京城,卻見前方塵土飛揚,馬蹄聲震耳欲聾。
“不好!”
鐘離軟一行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前方的兵馬是沖他們來的。
“捉拿郎文清!”
“先退。”
鐘離軟幾人拉馬掉頭,箭從遠方不斷落下,射箭過多,即使幾人能躲避開,不被射中,但是難避免馬被射中。
幾人摔下馬,這下是真的得硬着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