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鐘離軟便也不多耽擱,不過兩人同為将軍對這種行軍前的分别再也熟悉不過,便也不過多囑咐。
郎文清留在原地,等馬蹄聲漸遠,才轉身上馬。
城中逐漸燃起燈火,卻不是盛世良宵的燈火璀璨,而是狼煙四起,百姓懼怕難眠,用點燭火來慰藉,護城鐵騎激起塵土,将整座城吞噬,蕭瑟蒼茫。
“亂世何時安甯?郎君何時歸家?”
郎文清看着城中光亮,不自覺念出之前鐘離軟對他所說,感慨萬分,心中期盼此戰為最後一戰,天下百姓都不再受戰争之苦。
“郎文清!”
熟悉的聲音從郎文清身後遠處傳來,郎文清以為錯聽,立馬回頭。
“你……”
隻見鐘離軟策馬匆匆趕來。
郎文清詢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鐘離軟慶幸郎文清沒走太遠,“不是,是有話跟你說。”
“怎、”
“郎文清,等戰亂停,我們成婚。”
鐘離軟斬釘截鐵地說完,不等郎文清多問多說,不留郎文清回答的餘地,說完便拉馬轉身離開。
鐘離軟夾緊馬肚,策馬奔馳。
郎文清,定要活下去,不為别的,為了我們成婚的這點念想,也要活下來。
鐘離軟不敢耽擱,除了馬累歇息片刻,其餘時間都在趕路,功夫不負有心人,鐘離軟算是用最短的時間到了兆城同鐘離澤幾人碰面。
“費了這麼大功夫,也是拿到你想要的了。”
鐘離澤看着鐘離軟從唐臨淵哪裡得來的證詞證言。
“就沒有我想要,拿不到的東西!”
鐘離軟神氣地說着,将盒子收好。
鐘離澤淺笑一聲,沒有否認鐘離軟,隻是說道:“就看這是不是王上想要的了。”
鐘離軟嘴角挑起,“王上會想要的。”
“真是放肆。”
鐘離澤語氣溫柔卻不失銳利地說道。
“我一貫放肆,”鐘離軟笑了笑,“好了,别扯其它了,快走吧。”
鐘離軟帶着鐘離澤用之前她進靖國時走的近道,非到必要不歇息的一路趕回隋州。
“軟軟!”
鐘離軟阿爹鐘離風和阿母安露娜接到信早早便在城門口等候。
“阿爹!阿母!”
鐘離軟也甚是想念鐘離風和安露娜,從馬上直接跳在鐘離風懷裡,鐘離風身子強健,接住鐘離軟綽綽有餘。
“阿母、”
“嘔——”
鐘離軟從鐘離風懷裡出來,剛要抱住安露娜親熱,就被鐘離澤攤下馬的嘔吐聲打斷。
“大人!”
胡承和淼青趕緊扶起半昏厥,站不穩的鐘離澤。
鐘離澤身為文官,會騎馬但是沒有從軍趕路的經曆,被鐘離軟這麼帶着趕路,自然是受不了。
“這……”
鐘離風和安露娜以為鐘離澤受了什麼傷,擔憂起來,上前察看情況。
鐘離軟知道鐘離澤的“傷”,解釋道:“阿母,阿爹,不用擔心,大哥就是趕路累了。”
“這樣啊,你們沒事就好。”
鐘離風和安露娜放下心來,叫人先送鐘離澤回去休息。
“我估摸時辰,剛好早議,那個我這會兒得進宮一趟,你們回去先睡!”
鐘離軟對鐘離風二人一邊打招呼,一邊直接解綁二人來時乘坐車上的馬,上馬離開,留鐘離風和安露娜在原地面面相觑。
隋州王殿。
“臣拜見王上!”
鐘離軟跪在王殿上兩列大臣中間,向宇文明行跪拜禮。
“快起,愛卿辛苦,怎麼未先去休息?”
宇文明撐着王座扶倚,坐得端正,面帶喜色,語氣祥和寬厚,對鐘離軟關心道。
鐘離軟起身,擡頭注意到宇文明又添幾許銀絲,眸色暗了暗,随後恭敬道:“此去靖國臣得重要情報,臣不敢馬虎,特來禀告王上。”
宇文明還未說什麼,殿上一位前列大臣就站出來激動道:“将軍歸來得正是時候,如今靖國大亂,将軍又得靖國軍情,可謂神賜的良機出兵攻破靖國。”
語畢,殿内一片贊同附議聲。
“說來慚愧,臣此去未得靖國軍請,還請王上降罰!”
鐘離軟說着,撲通跪倒。
殿内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