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悅臣這次沒有抗拒,他向蘭姐舉起酒杯:“姐,我敬你。”
望着眼前俊秀可人的小帥哥,蘭姐頓時眉開眼笑:“好。”
轉眼到了深夜,酒吧越發熱鬧起來,舞台歌手舞者高歌激舞,台下男男女女擠得滿滿當當。
周圍充斥着喧嚣與嘈雜,酒味、汗臭味、混雜的化妝品化學香味一遍又一遍摧殘着崔悅臣的神經。他不由得煩躁起來,恨不得立即擡腳走人,但想到金煥的提醒,又隻得耐着性子坐着。
後來他實在不耐煩,便玩起手機。
他打開抖音APP,随手刷了幾個視頻,目光卻并沒有停留一秒,直到下一個視頻闖入他的視線中。
這是一個做桃花餅的視頻,視頻中的人并沒有露臉,隻有背影采摘桃花的場景。
崔悅臣覺得這場景有些眼熟,他目光一移,立即看到了視頻作者熟悉的頭像。
他的頭像是一片青山綠水,就好像他的人一樣。
果然是“二十八歲養老的小剛”
畫面一轉,小剛穿過野花缤紛的田野,回到了家裡,開始制作桃花餅。
清洗花瓣,拌入白糖切碎,加入面粉、蛋奶。小剛卷着袖子,手指雪白纖長,那團面餅在他手裡乖巧柔順,被他按壓成各種形狀。
崔悅臣看得入迷,彷如自己就站在那人旁邊,春風拂面,鼻尖有淡淡的花香。
“阿臣,看什麼那麼入迷呢?”崔悅臣沉浸其中,沒注意到向蘭已經貼近過來,她的臉幾乎貼在他耳側,又不經意一般,伸手撫摸上崔悅臣的手。
濃烈的化妝品味撲面而來,崔悅臣一個激靈回神,眼前是一張烈焰紅唇,崔悅臣愣住,一瞬間,他本能順手推開向蘭,向蘭驚叫一聲,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圍幾人目瞪口呆,金煥急忙扶起向蘭:“阿臣,你做什麼?”
“對不起,我有點事要處理,先走一步。”崔悅臣并不理會金煥,猛地起身,快速往外走去。
金煥喊了兩聲,但崔悅臣像是一陣風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金煥隻得向向蘭道歉:“蘭姐,真是對不起,我這哥們兒先前一直都在讀書,腦袋一根筋,您别在意。”
向蘭望着崔悅臣離去的方向,輕笑一聲:“沒事,姐我也年輕過,都是這樣的。對了,你說他在附近村裡搞了個農家樂,叫什麼來着?”
……
因為喝了酒,崔悅臣不能開車回村裡的公司,他也不想回去那個所謂的家,就去附近酒店住了一晚。
想到公司的境況,崔悅臣不由得擔憂,目前公司最大的問題就是客源。
A城農郊有許多類似農家樂,但他的“悠然田園”有自己的特色,他相信這種短途度假遊,将是未來大勢所趨。
但有時候酒香也怕巷子深,他的公司剛起步,沒有一點名氣和基礎,如果沒有客源,他手頭的資金支撐不了半年。
如果失敗了……
這一瞬間,崔悅臣想起了家裡幾個創業失敗的前例。大哥搞共享經濟,創業不成反而倒欠幾千萬,父親一氣之下收回他的房車,将他安排在自家公司當保安還錢。
二姐投資影視進軍娛樂圈,連着投資并主演七部爛片後血本無歸,人稱爛片姐,如今成為一名網紅,打着富二代的名頭在網上搔首弄姿掙個三瓜兩棗。
三姐拿着家裡給的創業資金炒房,不想近兩年房價暴跌,三姐囤的房子賣不出去,又還不上貸款,她的房都成了法拍房。
剩下幾個兄弟姐妹也沒好到哪裡去,老四吸取教訓,拿了家裡的錢啥也不幹,打算吃喝玩樂一輩子,但被狐朋好友誘惑染上賭瘾,手裡錢一分不剩,還被人打斷了腿。
老五吓壞了,把父親給的創業資金通通存進銀行,自己跑去幼兒園當老師,他這麼做雖說沒有損失分毫,但被父親痛罵是窩囊廢!
老六帶着千萬嫁妝嫁了人。父親同樣很不滿,并放下話說她遲早會後悔。
而他……
難道也要步入兄弟姐妹的後塵?
想到這裡,崔悅臣手扶腦袋,帶上了痛苦面具。他有點懊惱,剛才在酒吧自己沖動了,早知道不應該推開蘭姐了。
蘭姐好像也沒那差嘛。
就是年紀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