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悅臣隻得先套近乎:“村主任跟你說了嗎?你的工資我給你算八千!”
薛剛呵了一聲。
“包中餐!有下午茶!”
薛剛一臉淡定,繼續拍照。
“幹得好的話,年底出國遊!”
“成交。”薛剛微微一笑,對着狗吹了一聲口哨:“阿福,别叫。”
惡犬聞言,瞬間變成了小奶狗,它收了聲音,轉身沖着薛剛撒嬌般“嗷嗚”一聲,甚至還搖了搖小尾巴。
薛剛擺擺手:“回家去吧,晚點來我家吃餃子。”
小奶狗像是聽得懂人話,又一聲嗷嗚掉頭跑開了。
崔悅臣臉色難看。他算是看出來了,小剛是故意看自己笑話。
惡犬走開了,崔悅臣又恢複了一副二五八拽的氣勢,他邁着大長腿靠近薛剛,冷着臉命令:“把剛才視頻删了。”
薛剛卻将手機揣進了兜裡,她擡眼看向崔悅臣,目光平靜:“你确定嗎?我删了你可别後悔。”
崔悅臣冷笑:“後悔?笑話,我從不後悔!”
薛剛淡然點頭,同時伸手掏出手機,一面操作一面說:“小崔總遭遇鄉村惡犬,這個視頻很有噱頭,如果作為片頭放出去,一定會有吸引力。”
不等薛剛說完,崔悅臣立即伸手去搶薛剛的手機,卻被薛剛快速躲過。
薛剛揚眉問他:“後悔了嗎?”
“……後悔了。”漫畫拽哥秒慫。
薛剛滿意點頭。至少目前看來,她能制得住這個小崔總。
薛剛提起菜籃往屋裡走,崔悅臣愣了兩秒,連忙追了過去:“等等,你剛才說的那個視頻,具體思路是什麼樣的?”
薛剛頭也不回:“我今天開始上班嗎?”
“明天。”
“那好,明天我會告訴你。”
薛剛進了屋,順手甩上了門。
門闆差點拍在崔悅臣鼻子上,可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卻一點不氣。
他有種預感,二十八歲開始養老的小剛會給他一個驚喜。
次日。
又是一個晴天。
崔悅臣從辦公室出來,往自己的四圈車走去,張浩不解:“崔總,您這一大早要去哪裡?”
“去……去兜風。”崔悅臣本想說去接小剛,小剛家住得遠,距離這裡三四公裡,走過來要好久。
但話到嘴邊,崔悅臣又咽了下去,就算他是劉備,那刁民小剛也不配他三顧茅廬,對,他是去兜風,隻是順便接小剛而已。
崔悅臣開着車往小剛家那邊走,清晨七點,旭日初升,水泥路兩邊都一望無際的稻田和油菜田,大片的油菜已經冒出了黃嫩嫩的花苞,眼看着就要進入花期。
等下周油菜花綻放,這一片将會是成片的黃綠相間,與藍天白雲組成一副絢爛而浪漫的春日盛景。
而他把悠然農場的位置選在這附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崔悅臣頗有預見性的在稻田邊租了一小塊地,建了一座咖啡屋,如今咖屋廳已經營業,崔悅臣将車停在路邊,在咖啡屋旁邊的樹下坐下,沖着屋裡的店員道:“小雪,面包和咖啡。”
“好的,崔總。”
于是崔悅臣翹着二郎腿,啃着面包,喝着咖啡,悠然地等着他的諸葛亮。
從小剛家去悠然田園,必然經過這條路,他要是眼巴巴跑到小剛家門口接人,便失了身份。
而半路順便接人,恰到好處。
想到這裡,崔悅臣微微揚唇。
沒多久,小剛來了。他依舊穿着昨天那身灰綠色的搖粒絨外套,騎着一輛半舊的自行車,正從另一邊過來。
崔月臣一愣。
眼看小剛就要從咖啡廳經過,崔悅臣顧不得矜持,連忙沖他招手:“小剛!”
薛剛早就看到了在路邊喝咖啡的小崔總。
不得不說,漫畫哥的二次元氣質和這間田野間的白色咖啡屋格外般配。
此刻,她腦中不自覺冒出一句話;可惡,又被他裝到了!
薛剛本不想停下,這時蹲在自稱車前框的阿福忽然“嗷嗚”了一聲。
薛剛瞄了一眼阿福,随後将自行車穩穩停在了咖啡屋旁邊。
崔悅臣沖薛剛招手:“小剛,過來一起吃早飯?”
薛剛搖頭,抱起阿福,并不走過去:“你過來。”
崔悅臣皺起劍眉,覺得這個小剛很沒禮貌。區區一個小員工,居然對他頤指氣使?他算那顆蔥啊,真是的!
“做什麼?”他語氣不悅。
“拍視頻素材。”
崔悅臣猛地起身:“現在就開始工作了?”他邊說邊往薛剛身邊走:“要拍什麼?我要怎麼做?”
薛剛從背包裡掏出一塊幹肉,遞給崔悅臣:“你拿着肉幹在前面走,讓阿福追着你。”
崔悅臣接過肉幹,彎腰在阿福跟前晃動兩下,阿福果然嗷嗚起來,眼珠緊緊盯着肉幹,做出一副乖巧谄媚模樣。
“啧。”崔悅臣好笑,這奶狗變臉可真快。
“轉身往前走。”薛剛一面吩咐,一面将阿福放在地上。
崔悅臣聽命轉身往前走,期間他還不停的變換姿态,時而雙手插兜,時而背着手拿着肉幹引誘着阿福。
薛剛看得好笑,于是打趣:“你會跳舞嗎?要不來段?”
崔悅臣背影一僵:“不會。”
薛剛錄了幾段視頻,覺得差不多了:“可以了,我先去公司了。”
随後她返回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這可把崔悅臣看傻眼了,腳下的阿福已經扒拉他的腿:“等等,你走了,狗怎麼辦?”
“你帶着呗。”
薛剛的聲音被風吹散,她踩着自行車跑得飛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離得老遠了。
崔悅臣望着腳下的狗,目瞪口呆。
阿福瞅着崔悅臣手裡的肉幹:“嗷嗚!嗷嗚!嗷嗚!”
“……”崔悅臣趕緊把肉幹丢下。阿福張大嘴,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