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薛剛停下動作,她保存文件,關了電腦。拿起雙肩包背上。
“我送你回家?”崔悅臣問。
“不了。時間還早,我想騎車回去。”春日的夕陽,值得慢慢體味。
崔悅臣有點兒失落。
薛剛回到家,先去了一趟菜園,摘了一顆白菜回來,今晚就吃豬油炒白菜。
做好飯菜,薛剛正在廚房吃,忽然聽到前面傳來動靜,仔細聽,好像是有人推門的聲音。
因為天色還早,薛剛沒有栓門,她聽到動靜,以為是崔悅臣又不請自到,就喊了一聲:”你怎麼又來了?”
但堂屋那邊沒有人回答。
薛剛覺得有點不對勁,以崔悅臣的個性,他隻要出現,那一張嘴必然咋咋呼呼的,不會這麼安靜。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剛立即放下碗,從後門走進堂屋。
隻見堂屋裡站着一個男人,他微微駝着背,站得吊兒郎當,正用一雙沒睡醒的眼四下窺探着。
崔剛一眼就認出,這是住在附近的薛大富,薛康國那個快三十歲的“孩子”。
“你來幹什麼?”薛剛皺眉問。
薛大富聽到聲音,一個激靈,那雙無神的眼睛看向薛剛:“……我找你。”
“找我做什麼?”
“你現在在悠然田園打工?一個月得好幾千吧?”
薛剛冷着臉:“沒多少。”
“騙誰呢?我聽說你和其他員工是不一樣的,你搞得視頻我在網上看了,好幾萬人點贊!那個什麼崔老闆非常看中你,經常接送你,我都看見了好幾次。”
薛剛臉色越發冷肅。她知道對付薛大富這種人,絕對不能露怯,越是強硬兇狠,他反而會畏懼。
“你到底要說什麼?”
薛大富被薛剛眼神吓到,他實在不明白薛剛一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冷酷,不過想起自己的來意,薛大富還是壯着膽子:“老闆那麼看重你,你工資一定很高吧?小剛,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能借我一點錢嗎?”
“不借,而且我也沒錢。”薛剛一口回絕。
“你别這麼小氣嘛,你小時候我還帶你一起玩呢。”薛大富盯着薛剛:“本來我爸下午去要錢,你非要給村主任打電話,現在我家裡沒錢了,你就借一點吧。我也不要多的,一萬怎麼樣?”
見薛剛沒說話,薛大富又說:“你不借錢的話,那我就不走了!”
薛剛轉身往廚房走。
薛大富以為薛剛去拿錢了,不由得笑起來,果然女人還是膽小,他吓唬一下,薛剛就怕了。
沒多久,薛剛就回來了,她手裡提着一把菜刀,往薛大富跟前一站,她也不說話,隻是繼續盯着薛大富。
薛大富被她盯得發毛:“小剛,你幹啥?”
薛剛不說話。
“……我隻是借點錢,沒必要這樣吧?”
薛剛提着菜刀,依舊是一言不發。
薛大富心裡發毛,他忽然想起,薛剛從小就和别人不同。她小時候就沒了媽,跟着一個爸長大,從小讀書就厲害,初中就被縣城的學校特招,明明是鄰居,他一年到頭也看不到她幾次。
後來她讀了好大學,留在城市工作,前兩年她爸意外死了,大家都以為薛剛不會再回來了,結果去年底,薛剛回來了,還說要在村裡住下。
大家都想不通小剛為什麼要回來。她一個女人,有學曆有工作,找個城裡男人嫁了不好嗎?
最後大家得出一個結論:小剛這是讀書讀傻了。
思來想去,薛大富決定不跟一個怪人較量,要是真鬧出點什麼,村主任可饒不了他。
“嗨,不借就不借呗,我又沒逼你借,走了。”薛大富忙不疊走了。
薛剛拴好門。
她想了想,還是給村主任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村主任。
薛剛收拾好廚房,沖了個澡,看看時間,才八點。
這樣安逸的夜,薛剛打算看看書。她選了一本書,在床上躺好,正要翻開閱讀時,樓下傳來熟悉的拍門及叫喊聲:“薛剛,開門,是我!”
“……”
扣總這是陰魂不散嗎?
“開門啊,我有話跟你說!”
薛剛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她開了機,發現十幾個未接電話,有薛麗麗的,薛小雪的,而崔悅臣的最多,足足有八個。
薛剛回撥電話,崔悅臣一秒接通:“薛剛,快開門!”
“有事說事。”薛剛聲音懶懶的,看書使人困倦。
“你先開門!”崔悅臣堅持道。
“……扣總,要是沒事你請回吧。”
“你不給我開門,我就一直敲,我敲、我敲,我敲!”崔悅臣把木門拍的咚咚咚響。
薛剛歎了口氣,小年輕就是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