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理莎憂心忡忡、如臨大敵 :“你該不會覺得什麼,‘世界殘忍到隻允許我和織田作隻能有一人活着,像我這樣的人活着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這樣的傲慢吧?”
太宰治詭異地沉默了。
他不能說白鳥理莎完全沒有說中,但承認她說中似乎成了一種羞恥:他真的潛意識裡沒有這樣認知世界的嗎?自命不凡地認為自己對世界來說有重要到這個地步?
聽起來像是什麼中二病,雖然他正處在這個年紀。
“小理莎結果完全都在說我的事情。”這次輪到太宰治轉移話題了,“但是,明明你還沒有說自己想這麼死去的原因?會是想忏悔嗎?會是一種自我懲罰嗎?”
“是不想聽見,也不想說錯話啦。”白鳥理莎慷慨地給出解答,“因為我總是對自己說出口的話而感到後悔,就算是現在我告訴的事情,說不定等我明天清醒之後就會l立刻後悔了。”
某種程度來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少女發出歎息:“所以,要是從一開始就聽不見也沒有辦法說話的話,就沒有這種困擾了吧?”
“是不确定的口吻呢。有些吃驚,畢竟如果這是在喝醉了都需要保持擔心的事情,那幹脆從一開始就讓自己保持清醒才更加明智?”
“喝酒就是這樣啦!喝的時候會很開心,喝完之後就會後悔……但這不是現在喝醉的我要考慮的問題!”她嚷嚷着,就連這種犯錯了還理直氣壯的狡辯,現在的太宰治看來都會有一種詭異的可愛,就像是在這份殘酷的世界中,唯獨她的身上蓋着一道柔光的濾鏡,光是看到她心情就會變得柔軟。
太宰治很清楚這份情緒的來源。
不管具體的原理、發動的規則是什麼,能夠被“人間失格”阻止,那就是一種異能。但墜入愛河的感覺過于美妙,心髒以從未有過的頻率躍動着,光是注視着她什麼都不做,原本冰冷的世界因她玫瑰色的笑容而變得絢麗。
“他隻需要站在那兒,什麼都不做,就足以解決任何問題——這就是純愛的最高境界!”
回想起白鳥理莎像是玩笑一樣的宣言,太宰治鸢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即使是夜色之中也像是泛着微渺的金光。
讓人成瘾的東西,本質上就是讓人遺忘世界對他的抛棄和傷害。
那也許不亞于飲鸩止渴,和想要逃避于是喝醉的行為沒有本質的差别,但就像她說的那樣,後悔也應該是酒醒之後的事情。至少在喝醉的時候,能夠得到短暫的快樂。
……要試試看嗎?說不定能夠就此奏效。
前一秒還在吵吵鬧鬧的少女此時歪歪扭扭地坐倒在地上,她的腦袋靠着欄杆,已經不知道何時陷入了沉睡。
光是這份毫無警戒心的睡顔,就足以讓凝視的人感到詭異的滿足,又在觸碰她的瞬間而消失殆盡。
這可不行呢。
太宰治心想,即使是過12點失效的午夜魔法,也得持續的久一點、再久一點才行吧?最好是……持續到他會厭倦為止。
而一般這個時候,就需要神仙教母的出場了~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太宰治熟練地撥通了最經常的來電,完全無視了對面的罵罵咧咧:“混蛋首領!你到底一個人跑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眼下的橫濱有多少人想要殺了你——”
很可惜,是有些聒噪的神仙教母呢。
“中也,來這裡接我吧。”太宰治報出地址,“記得選一輛座椅足夠舒适的車哦?畢竟這裡可是還有一位非常可愛的、突然從天而降的小姐要和我們一起呢~”
因為首領的突然消失,擔心是被敵人偷走而急得團團轉的中原中也:???
不是!究竟為什麼有人可以自己摸魚的時候還使喚下屬使喚得理直氣壯……還有,太宰治又去哪裡騙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