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過了半個月,楊三好那邊傳來了好消息,清哥兒要的爐子成了。
王連越借了牛車把爐子拉了回來,清哥兒趁機帶着漁哥兒去山裡采了不少鮮花回來。
“你先燒爐子,要把爐子燒的燙燙的。”清哥兒囑咐王連越燒火,他則處理那些花兒。
他們這次摘的大多是桃花,還有一部分玉蘭花,玉蘭花沒有桃花香味濃,但是勝在清雅,清哥兒想着,若真的能制出來玉蘭花脂,隻怕會更受有錢人喜歡。
花處理好了,爐子也燒熱了。
正式做之前,漁哥兒先借口告辭了,哪怕清哥兒不介意,他還是離開了。
清哥兒也是第一次試,他回憶着小爹說的步驟,将少量的花和清油按比例混合後攪碎,混合物經過高溫,蒸出來的水汽收集起來,待氣溫冷卻,真的凝固出來了脂膏狀的東西。
“香是香的,隻是雜質好多,顔色不好看,而且不潤,哪裡出了問題。”
清哥兒看着制成的脂膏,皺着眉頭。
“是不是要過濾一下?我看苗苗小爹做豆腐的時候都會過濾掉渣子,我覺得是一個道理。”
王連越擡手撫平他的眉頭,清哥兒一聽高興的親了下他的下巴。
“我試試!”
反複重複了多次,調了很多次比例,又換了很多種濾布,太陽都要落山了,跟清哥兒那罐桂花脂膏差不多的脂膏才做成。
桃花脂膏香甜,很适合年輕的姐兒或者剛出嫁的夫郎少婦,而蘭花脂膏清新淡雅,更适合讀書的書生,或者富家千金少爺。
清哥兒覺得這生意可做,他看着制成不多幾罐花脂,笑眼盈盈的養着王連越。
“看來,真的可以靠夫郎養我了。”王連越給他擦了擦鬓角的汗,說了句玩笑話。
兩個人收拾了一番,帶着新制成的花脂,提着兩條魚,敲開了蘭玲姐家的大門。
“今日怎麼好過來了,又不過年不過節的,這麼隆重。”是楊改來給開的門,看見他們驚訝的不行。
“蘭玲姐呢?好多天沒見她了,地裡的活在忙也得歇歇。”清哥兒進了門,就去尋蘭玲姐。
蘭玲姐這會正挑手上的水泡呢,本來是楊改給她弄,但是楊改手笨,挑得出血,蘭玲就讓他做飯去了。
“我也是說呢,勸不動,還是你來勸吧。”楊改開了門,就又往竈房去了,“越兄弟,來陪我做飯啊。”
“你怎麼讓人家客人做飯!”蘭玲姐抄了塊石頭,就往楊改身上丟,“越小子過來,别聽他的。”
“讓他去吧,他也就會燒燒火。”
王連越聽夫郎這麼一說,摸着後腦勺跟着楊改進了竈房。
清哥兒摸了個凳子坐下,接過蘭玲姐手裡繡花針,在油燈上燒了一會,然後輕輕挑破蘭玲姐手上的水泡,整個過程,一點血也沒有。
“你倒是會使喚漢子,這越小子還挺聽你話的啊?”蘭玲姐笑着,碰了碰清哥兒的肩膀。
“别動别動,挑出血了,”清哥兒被她說的耳朵發燙,“他要是不聽我話,我還不嫁呢。”
蘭玲姐疼的“嘶”了一聲,老實不動了。
晚飯蒸的白米飯,主菜是清哥兒他們帶來的兩條魚,做了紅燒魚塊,還有五花肉炖粉條,清炒竹筍,涼拌蘿蔔絲。
“蘭玲姐地裡活幹的差不多了吧,”吃了飯,清哥兒将花脂掏出來,“我有個生意你做不做?”
“這是啥,這麼香,怪好聞的。”
蘭玲姐接過來花脂,按照清哥兒說的步驟,輕輕地抹在手腕處,“摸開了更好聞,淡淡的桃花香,你在哪買的?貴不貴?”
“這可不是買的,我自己做的!”
看着蘭玲姐跟楊改吃驚的表情,清哥兒跟他們解釋了一下,問他們願不願意幫他采花。
兩人果然同意了,但是并不接受清哥兒開的工錢,隻是說等賺了錢再給也不遲。
次日,清哥兒又将漁哥兒叫來,跟他商量了一下,問他願不願意幫自己采花,一日給五十文工錢。
“怎麼好給這麼多,”要知道王子堯上一天工也不過三十文錢,漁哥兒怎麼敢要這麼多,“給我三五文錢讓我跟家裡有個交代就好,我可不要這麼多。”
“你是覺得我這生意賺不了錢是吧?”
清哥兒反問他,他更着急了,連忙擺手說不是,但是又嘴笨,坑坑吃吃了半天,還是沒說過清哥兒。
大不了多賣力幹,一個人幹出兩個人的工來,漁哥兒暗喜想。
解決好了原料采摘,清哥兒跟王連越又進了城,這一次主要是跟那些買胭脂水粉的鋪子談生意。
他們都是農戶,如果自己擺散攤賣,一是沒有信任沒人會買,二是沒有背景容易遭人嫌,不如找個渠道去賣,自己做個供貨商好。
王連越跟梁山打聽了一下,城裡那些胭脂水粉鋪子誰家最好,不過梁山來的時候也不多,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還是經常買這些東西的小紅姐兒娘親,說了幾家鋪子名。
兩人最後決定去了一家叫婳顔堂的店,據說這家店是個老店,老闆經常做善事,鋪子裡的東西也便宜好用,對待客人也很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