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堯抱着唐珂走進房間,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明明沒有喝酒,顧景堯卻覺得自己仿佛也有些醉意,他小心的将唐珂放在沙發上,正準備起身倒水的時候,袖口卻被人輕輕扯住。
顧景堯一頓,低頭看去,喉結輕輕滾動,繼而緩緩将視線挪到唐珂臉上,作為他的未來弟媳,青年此刻卻無知無覺,根本沒有察覺到房間裡另外一個男人并非他的男友。他半倚在沙發上,眼神朦胧,嘴角綻放漂亮的笑容,軟聲呢喃:“泾川,留在我身邊吧,好不好?”
男人指尖微微蜷緊,擡手撥開唐珂額前的碎發,向來冷淡無波的臉上略顯僵硬的勾出一個笑容,聲音放緩:“你喝醉了,小珂。”
唐珂蹙眉,撐着身子靠的更近了,香味混雜着酒氣鑽進鼻腔,顧景堯的心髒霎時間劇烈跳動起來。太近了,幾乎隻要他稍稍前傾,便可以吻上那飽滿的嘴唇。
“我沒醉。”唐珂眨眨眼,抱住了顧景堯,聲音軟軟的,仿佛在撒嬌,“但我今天不想做了……好困。”
顧景堯拳頭攥得發白,眉眼間滿是郁色。他們到底做過多少次?唐珂的身體是否被顧泾川細緻的撫摸?那顫動的敏.感就連呼吸都帶着引.誘。
陽台的窗簾沒有拉上,他目光沉沉,直直看向對面屬于自己的公寓。隻不過如今情況發生了變化,陪在唐珂身邊、作為“戀人”的人,是自己。
浴室裡,水聲淅淅瀝瀝地流淌,沖刷着一切雜音。蒸騰的水汽彌漫,将整個空間籠罩在一層模糊的霧氣之中。
唐珂赤.裸着站在花灑下,仰起頭,任由溫熱的水流順着臉頰滑落。水珠沿着鎖骨蜿蜒下墜,穿過精瘦纖細的腰線,消失在白皙肌膚的紋理之間。
他閉着眼,呼吸悠長,直到睫毛上的水滴漸漸聚攏,才緩緩睜開,目光清明。
他一向知道那些男人看待自己的眼神,從很久以前,他便清楚自己的優勢,更明白如何将這份禮物運用得恰到好處。
顧泾川是如此,顧景堯亦是如此。
水流繼續沖刷肌膚,唐珂輕輕吐了口氣,唇角勾起。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似乎隻有一個問題。
過去的記憶,終究該留在過去。
那些被遺忘的人,也不該成為他此刻的絆腳石。
顧景堯走進衣帽間,目光緩緩掃過四周,衣架上整齊懸挂着唐珂的衣物,他送的禮物也混雜其中,被青年随意安置在各個角落。他的視線一點點掠過每一處細節,猶如獵犬般貪婪地捕捉任何地方。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件被随意搭放的西裝外套上。男人擡手拎起,打算替青年整理雜亂,但指尖觸及布料時,忽然“啪嗒”一聲,一張卡片從衣兜滑落,掉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景堯的眉頭擰緊,彎腰将其拾起。卡片的質感光滑細膩,做工精美,酒店名字赫然印刻在上方,屬于A市專門接待上流社會賓客的頂級會所。而下方……還刻有房間号。
指尖收緊,卡片幾乎被他捏彎。
唐珂為什麼有這個?
荒謬的猜測讓男人煩躁又略帶欣喜:
難道……唐珂背叛了顧泾川?
孟嶼琛坐在房間裡,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房門緊閉,始終沒有任何人進來。
他的眼底烏雲密布,翻湧着隐忍的暴戾。男人咬緊牙關,壓抑到極緻的憤怒化作一聲低沉而危險的呢喃:“唐珂!”
他本該讓昨晚那些人都聚過來,親眼看看這個嫁入豪門的“灰姑娘”是如何地膚淺可笑。他要在衆目睽睽之下撕碎青年的假面,将唐珂的不堪和虛僞徹底暴露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個裝模作樣的騙子。
可孟嶼琛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