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楊可愣在原地,忽然不要命地沖上去撕他,“那個野女人是誰?那個外邊的野女人到底是誰?”
她的指甲又尖又長,胡亂抓撓一通,宋默生的脖子就被撓出幾道血津津的印子,白大褂袖子也被抓爛了。
“保安,保安。”宋默生掙脫着去按電話,“這裡有人醫鬧,快點過來把人請出去。”
很快保安就過來将失去理智的楊可拉了出去。
宋默生抽出紙巾擦掉脖子上的血迹,頹坐在椅子裡,隻覺得頭暈腦脹,呼吸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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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十九個購買記錄?”陸岩封有點疑惑,“你不是說,你們店配了二十條這個型号的項鍊嗎?”
陳經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應該啊,這些都是建檔的,怎麼會銷售記錄對不上呢?”
陸岩封說:“一周彙一次總,看來這個規定陳經理可以改改了。”
“我這就去把員工都喊過來。”
陳經理也是雷厲風行的性格,查到不對勁後,立刻就臨時關店,把所有員工都召集到了辦公室。
“你們誰的手上不幹淨?”陳經理看着一屋子的員工,臉色冷到冰點,“現在站出來承認,我可以看在幹了這麼多年的份上,不報警處理,隻要把項鍊交還,可以帶薪離開。”
十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站出來承認的。
陳經理眉毛一擰:“沒人承認是吧?等會兒如果查出來,我可就以盜竊罪報警了。”
人群一陣騷動,忽然有個後排的員工站了出來,好像剛才想起來什麼急忙道:“陳經理,我記起來了,那條項鍊是小宋總帶走的。”
陳經理臉色一變。
沈臨問:“小宋總是誰?”
陳經理忙道:“小宋總是我們宋總的兒子。”
陸岩封說:“姓名,年齡,詳細說說。”
“小宋總名字叫宋默笙,二十九歲。”陳經理隻得實話實說,“小時候在香港讀國際雙語學校,後來到澳洲悉尼大學留學,主修外科臨床,現在在一家私人整形醫院做主任醫師。”
“能聯系的上嗎?”沈臨說。
陳經理有些為難:“我沒有電話,小宋總不喜歡熱鬧,很少會來店裡。”
陸岩封打斷她,站起來:“哪個醫院?”
“好像是叫什麼虹橋愛博國際整形。”陳經理說,“我不太确定。”
陸岩封低頭,沈臨的屁股就像黏在椅子裡,完全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還去醫院嗎?”他問。
沈臨擡眼,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了。
“不去了。”沈臨起身,把兩隻手都插進褲兜,“下班,回家睡覺。”
“不去了?”
陸岩封眼皮毫無征兆的開始啪啪亂跳,有種今晚要被底下人罵死的感覺。
“不去了。”沈臨盯着他,斬釘截鐵地說,“我這個人熬不了夜,天黑一定要睡覺,不然第二天腦子就會像一鍋粥,咕咕嘟嘟的完全無法思考。”
陸岩封還是第一次聽一個從警人員說,天黑一定要睡覺這種話,差點被氣笑了。
這種夜都熬不了的廢物,也配從警嗎?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沈臨擡手拍在他肩膀,“陸隊,熬夜不是警察的職責,破案才是,不要因為熬夜是職業常态,就忘記了警察也是人也得睡覺。”
沉重有力的手指,隔着層衣料按在他肩膀,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撩撥的發癢的感覺。
陸岩封怔住。
他懷疑自己可能是對沈臨有什麼過敏症狀。
不過,這個過敏症狀酥酥麻麻的,還挺舒服。
見他出神,沈臨解釋:“睡覺對人類來說很重要,熬夜非常容易猝死。”
沈臨說的很有道理,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反駁。
“行。”陸岩封沒有堅持己見,轉頭囑咐陳經理,“今天就到這裡,之後如果案子需要,還希望陳經理能随時配合我們工作。”
“肯定的肯定的。”
陳經理捏着把汗,把兩個人送走,立刻給遠在香港的老闆打了個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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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臨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全程閉目養神。
陸岩封打着方向盤,瞥暼他,又瞥瞥他,最終還是沒忍住。
“為什麼不去醫院?”他說。
沈臨看向陸岩封,誠懇道:“回家睡覺。”
“不信!”陸岩封毫不留情戳穿他,“我要聽實話。”
沈臨一直很穩當的表情終于變了些,他坐直身體,一本正經的問陸岩封:“陸隊,僅憑一個項鍊,能斷定宋默生涉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