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學習和練習當中一晃而過。夜幕低垂,解散後,衛淩藍今天依舊沒随着人群回宿舍,而是朝相反方向走去。
沿着筆直的大道一直往前走十分鐘,在路過一棟紅色的教學樓時切進石子小路,再步行五分鐘就到了他要去的目的地。
衛淩藍撥開有些擋路的樹枝,摘去沾在鎖骨處的樹葉,打開後門進了訓練樓。
學校的訓練樓都有身份識别,從進去、訓練到出樓,都會記錄下時間與訓練強度,甚至還有據此延伸的一系列排行榜。
例如其中有個榜叫“我是小藍鳥”。小藍鳥是問蒼的院鳥,等正式上課後,它們每天天不亮就會飛到學生宿舍樓窗外,一直啄窗戶,叽叽喳喳。
顧名思義,這個榜也就是記錄每次正門第一個來的人的名字,每半個學期結算一次,累計次數最早的人還會獲得在校園網沖浪時的同名特殊頭銜。
衛淩藍知道這件事還是多虧了開學時陳如晦在宿舍的那一大通念叨,他不喜歡參與這種奇怪的比拼,就一次也沒從正門進過。
進了電梯,指揮技能訓練在六樓,作戰訓練在一到三樓,衛淩藍按下2層。等出來後便直奔已經預約好的房室。選好疼痛度與肉搏模式,束起長發,他帶好全息眼鏡與腹帶,開始晚間的訓練。
直到預約時間結束,衛淩藍擦過流至下颌的汗水,解開一直發出嗡嗡聲的腹帶,取下眼鏡放回原處出了房間。
今天設置的強度有些超出負載,連後腦勺都布滿了熱氣,嗡在頭發間。夜深了,涼風吹過脖頸,衛淩藍邊走邊看了眼光腦,昨晚回的消息沒有再被回複。
意料之内。
走到後門,風更大了,衛淩藍幹脆散下頭發,讓熱氣更好的散發些。
一隻腳邁出門,解開發帶的手臂剛放下,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後門的樹林前。衛淩藍身形一頓,有些錯愕,發帶被他無意識捏住,攥在手心。
沈蔚站在陳如晦和許旭中間,她早就聽到腳步聲,等人都出來了才猛地一拍左邊已經開始打瞌睡的陳如晦的後背。陳如晦瞬間站直,發現是衛淩藍出來了,傻笑了下。
“練、練得挺晚。”
陳如晦沒想到自己話一出口就結巴了,臉上躁得慌,又慢半拍想到自己這樣說是不是和指責一樣,更是手忙腳亂,又不知道要繼續說什麼補救一下。
許旭被他蠢死了,接過話:“我們今天也來加訓,知道你也在,想着一起回去。”
沈蔚總結:“等你一會了,走?”
衛淩藍想,他有很多想問的,例如為什麼他們會知道自己習慣走後門,為什麼他們要等他,以及,原來沈蔚說的是真的。
衛淩藍唇線下意識抿得極直,沒得到回複的三人都直晃晃看着他,眼神一派輕松,仿佛之前什麼都沒發生。
等沈蔚的視線已經從他汗濕的鬓角、紅潤得更嘟了一些的嘴唇,到最後停在了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發尾時,衛淩藍終于動了。
他長腿一邁,走到三人最左邊,也即挨着陳如晦的位置,說了句“抱歉”。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聽清。
沈蔚眼裡笑意濃了些,又聽那人接着加了句“謝謝”。
這兩短句一出口,許旭驚訝的與已經傻了的陳如晦對視一眼。陳如晦傻愣完了,竟然發出一聲嗚咽,吓得許旭都顧不上驚訝,以為他鬼上身,直接踢了他一腳。
陳如晦捂住屁股,沒管許旭,扭頭湊得離衛淩藍更近,眼睛汪汪的,嘴巴叭叭的,恢複了以往超強的語言能力:
“衛、衛哥,你不知道我等今天多久了嗚嗚嗚我那天一見你就覺得你很強,就是太冷了。搞得我堂堂一個大Alpha和舔狗一樣,但是我還是覺得想跟你做朋友!!我們宿舍就是最強的!!”
許旭吐槽:“你确實很舔。”
沈蔚把激動傻了貼太近的陳如晦拉回正常距離,順便給他臉上糊了張紙。陳如晦鼻子都堵住了,悶悶說了句“謝謝蔚姐”,聲音巨大地擤順了鼻子。
今天是十五,月亮又圓又亮,挂在頭頂。夜風吹得很舒服,四個人破冰成功,說着話,閑聊着走回宿舍。
陳如晦:“多虧了蔚姐,不然我們都還不知道衛哥每天早出晚歸的都是去訓練了。”
許旭:“确實挺讓人擔心的,要不是知道在軍校出不了什麼事,早就派兵出征了。”
陳如晦:“好冷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