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确切地說,她渾身的氣質俨然從一個完全的男人,變成了一個像女人的男人,腰肢細軟,肌膚潤白,顧盼神飛。
魍魉卻感到心驚肉跳,久久不能平靜。
“王上,待會煩就該涼了。”羽言見他一口未動,不由出聲提醒。
聞言,魍魉恍然回過神來,忽然福至心靈:“羽統領,我問你,你與我阿姐是什麼關系?”
羽言微頓,對于魍魉突然的發難,可謂是毫無準備。他搭下眼沉默片刻,不無苦澀地說:“我是公主的臣子。”
魍魉倒要詫異了。老實說,這是他第一次正面面對這個問題,可沒想到羽言的答案會是這樣。他銳利地繼續逼問:“僅僅如此?那你為何要帶她逃走?”
羽言抿唇,壓着眼角:“可她已經決定重新回到王上的身邊了,不是嗎?”
“對!你說得沒錯,這的确令人欣喜!”他焦躁地起身,雙手叉着腰,一副苦惱的樣子:“可我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個!”他猛然沖上前,抓着羽言的肩膀,瞪眼問:“我要你跟我說實話,你們發展到了哪一步?!有沒有....有沒有行過周公之禮?”
羽言大受震驚,徑直跪了下去:“王上!臣絕不敢越雷池半步!公主千金之軀,潔身自好,豈是臣所能染指?”
魍魉又是欣喜,又是遺憾。欣喜于他們沒有肌膚之親,遺憾于從羽言這裡也許也問不出什麼。“你明白就好。”他擺手叫他起來,瞥了眼他。四下無人,他覺得眼前這個與他曆經過身死且忠心耿耿的臣子,有資格知道他在煩惱些什麼令人難以啟齒的問題:“實不相瞞,我曾以為阿姐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可後來有一天,我忽然發現她其實是男扮女裝。這個可惡的男人,裝成一個女人,就像我們現在裝成女人一樣!騙了我和父王這麼多年!我真是惱她恨她怨她!可又念她想她愛她!我覺得自己好像大病了一場,一直沒有清醒。羽統領!你告訴我,她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羽言怔愣住了。
雖然對于二人之間的關系,他早有猜想,可聽到魍魉親口将原委說明清楚,還是免不了大吃一驚:“王上....王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懷疑?”
魍魉沒有明說自己那些隐秘的窺視和觸碰,但羽言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來了。
羽言深吸一口氣,有種一會天上一會地下的眩暈感,“可是,公主是女人啊。”
魍魉驚喜:“真的嗎?”
可以前他親眼所見、親身體驗的一切又要如何解釋?
羽言罕見地遲疑了,從前他沒有過懷疑,可眼下要叫他認為自己的君主連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那也太匪夷所思了。“近段時間來,公主每月總有幾日腹痛難忍....臣該死,甚至見過公主衣裙上的落紅...這如何會是男子?”
這是一個無法反駁的證據,魍魉雙眸霎時亮起。
他再顧不上其他,當即飛跑出去,沖到園子裡激動萬分地喊:“阿姐!!!”
葉葉正跟鏡子商量着啥時候去找平淵,“啊?你是說昨夜女王強迫平淵睡覺?”
鏡子也算大開眼界:“可不是,真不愧是以女為尊的地方,有點意思。”
葉葉卻不明白了:“睡覺有什麼好強迫的?我都巴不得多睡會!”
“......”鏡子滿頭黑線:“真是!跟你一個小屁孩沒啥好說的!”
要在以前,葉葉還真會認下“小屁孩”這個身份,誰叫她身邊的動辄都是上萬歲的老怪物?要不就是剛出世連個身體都還沒有的小生靈。然而她如今去過兩個世界,也算有些見識,知道凡人不過幾十歲的年紀,自己卻活了兩百年,如何都算不上小屁孩了,“切!我可有兩百歲,在凡人世界算是很大的大人了。”
“......”鏡子覺得再争下去,反而把自己顯得像個弱智,于是選擇閉嘴。
葉葉便滿以為這次的争執以她的勝利告結,美滋滋地撚起快綠豆糕吃,忽然聽見身後叫魂似的聲音,回過身。
魍魉沖上前來,站在她面前,激動得眼眶發紅。
“你幹嘛?”葉葉覺得嘴巴發幹,又喝了口水。
魍魉不住地深呼吸,稍微平複後,便強硬拽起她的手腕,一路把她帶回房間,反手合上門。
葉葉就那麼清淩淩地站在房間裡,微張嘴巴喘氣,胸口劇烈起伏着。奔跑途中,她的儒巾掉落,墨發披在瘦削的肩後,更襯膚白如雪,俨然是一個靈動的少女。
漸漸,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蜜香在空氣中散開了。
魍魉渾身發抖,獨屬于阿姐的餘溫與柔軟觸感仍舊纏繞着他的手心,像令人無法抗拒的毒藥,一旦沾染,就要從裡到外全部掏給下毒的人才對。他的心跳到嗓子眼:“阿姐...”頓了頓,他艱難地把話接了下去:“你是女人,對不對?”
“廢...!”葉葉剛想說廢話,說到一半反應了過來,按照魍魉現在的認知,自己應該是個男人才對呀!
她于是連忙改口:“你傻了?我是男的,你看不出來啊?”
卻反而有欲蓋彌彰的味道。
魍魉凝她良久,發笑起來:“阿姐,你從前從不跟我說你是男子。”他眸底霧氣翻滾,“可見你最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