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懷到前院的時候,整個前院沉浸在一片沈默之中。
沈濤在看到衛安懷的時候,失神了片刻,他總算知道她家之之為什麼對他念念不忘了,這......這長的就不個像人啊。
想不到這衛昌和人模狗樣的,竟然有這麼個出塵脫俗的兒子。
對了,之之還說了什麼,他沒幾年好活了。
可惜,太可惜了,這要是我女婿,帶出去别提多有面子了。
沈濤面上不可抑制地帶上了惋惜的神色。
衛安懷就頂着這樣的目光向沈濤見禮了。
不用衛昌和說,衛安懷也沒打算入贅到鎮北侯府去。
撇去沈雲之這個人不談,他不想去北越,他的最大的敵人就在京城,血海深仇,他怎麼可能放下,他也放不下,這是他活下去的唯二執念之一了。
再說皇帝如此忌憚沈家,矛盾已無可轉圜,他嫁給沈雲之之後,就算僥幸留在京城,他也會處在風間浪口,這不利于他的複仇計劃,他也不想出賣自己去借沈家的勢。一旦北越有什麼異動,他一定會成為被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衛安懷剛開口,就被沈濤截住話頭。
沈濤拿出了一封信,對衛安懷說:“這是小女給你寫的信,你先看完再說。”
衛安懷推辭,但沈濤不罷休,一直伸着手,長者賜不可辭。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過來拆開看了起來。
衛昌和一看,對沈濤為難地說:“這不妥吧。”擱着我面你女兒和我兒子鴻雁傳書,傳出去我還要不要臉了。
“沒事,這是小女一廂情願寫的,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不會有什麼非議的。”沈濤一副你小題大做的樣子。
好話歹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麼,衛昌和氣結。
衛安懷剛看了第一眼,額頭手上的青筋就鼓了起來,等他看完,羞憤,難以置信,生氣等情緒在他臉上不斷變化着,氣血上湧,臉上現出紅暈。
他嘴唇顫抖着,似是不堪忍受,他用力咬了一下唇,對沈濤斷然道:“我與令千金絕無可能。”
然後就很失禮地跑了。
留下廳堂裡幾人面面相觑,衛昌和艱難地擠出一抹笑來:“不知令愛寫了什麼,我還是第一看到犬子這麼活潑。”
沈濤也很懵逼,今早女兒給他的時候還說神神秘秘地說這或許是個緻勝法寶,現在這情況看着也不像啊,但他不慌:“不過是小女的一些愛慕之語,衛公子臉皮太薄,受不住了吧。”
“呵呵,原來如此。”信你個鬼,要是正常的愛慕之語,安懷會是那個反應嗎,呸,虛僞。
衛昌和心裡氣得都快爆炸了,但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他不敢得罪沈濤,今上薄情寡義,麗嫔的父親就是前車之鑒。
沈濤不是個好相與的,一旦他得罪了沈濤,與沈濤幹上,沈濤現在手握重兵,他肯定對付不了。
誰不知道他是個純臣,他若落于下風,陛下定會覺得他折了他的顔面,把他處置了出氣。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沈濤也知道沒可能了,有點惋惜,這事要是成了,他未來外孫的顔值準得拔高一截。
衛昌和夫婦在送走了沈濤後,心中郁氣實在平息不下來。
衛昌和在書房中指着一副花鳥畫當作沈濤本人足足罵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衛昌和的繼妻汪漸荷坐在一旁臉色陰沉,看着衛昌和罵完了,語氣冷酷地對衛昌和說:“今日之事能有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為了永絕後患,我們要不要把......”
“不行,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兒子,他現在身體已然衰敗,活不了多少年了,以後不要讓他出門就好,再說了你是不是忘記了通州南宮氏的警告。”
“你們當初默許我動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汪漸荷冷笑,這麼多年她早就看清了這個男人虛僞自私自利的面目,多年的愛慕之心早已消失殆盡。
“毒婦,那是我沒來得及阻止,不然我能讓你幹出那麼喪盡天良的事來。”衛昌和惱羞成怒,甩袖出去了。
汪漸荷對衛昌和的指責并不在意,汪衛兩家早已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隻要她娘家不倒,衛昌和還奈何不了她。
南宮氏,當初舍棄南宮佳母女,對她下手要除去衛安懷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現在又裝什麼好心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不成。
汪漸荷手一用力,掐爛了放置在桌子上花瓶裡的花。
另一邊,衛安懷紅着臉跑回了柳新院,回到院子後,他看見小厮詫異又失神地看着他。
他不會想到此刻臉色通紅,與往日面無表情不一樣的他對于别人的殺傷力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