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懷勸道:“連累王爺是衛某的不是,北越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才沒有插足中原,但北越絕不可能是孔望京掌管,北越糧草充足,絕非一時之功。”
安王煩躁:“但是各方探子探得的情報就是孔望京在放糧管理流民,他還派兵嚴查關卡,北越軍隊聽他命令,清河,不是本王不信你,是情報這麼寫的,難道你認為我們收到的情報都是假的嗎?”
“衛某并無此意,隻是北越尚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地方,衛某或許是過于憂心了。”
既然安王無法信他,那他就不再争辯了,待他查到證據再說。
安王皺眉:“清河,你知道你多思給我找了多大的麻煩嗎,現在父皇不知如何厭惡本王,最近你就盯着肅王,北越就先放一放,孔望京現在不掀起什麼風浪來,以後就更不可能。”
“衛某受教,衛某以後定當三思而後行。”
“那就好,本王不希望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安王甩袖離開了。
“恭送王爺。”
唐禮一看安王離開了,立馬返回後院,看見好友立在雪中沉思,立馬跑過去把衛安懷拽回亭子,将暖壺遞給他,撥了一下燒盆裡的炭火,衛安懷這才回神。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凍着了怎麼辦,你老是說我成家後還不着調,我看你也半斤八兩,一樣不讓人省心,自己身體怎麼樣還沒點數啊。”唐禮剛才是真緊張,他永遠也忘不了五年前好友被人從雪地救回來後氣若遊絲的場景。
“在想北越是怎麼回事。”衛安懷蹙眉。
唐禮不在意地說:“說不定鎮北侯府手裡還有兵,在和孔望京分庭抗禮呢。”
衛安懷神色一亮,他終于知道自己疏忽了哪裡,他先入為主了。
這麼多年鎮北侯府毫無動靜,沒有消息,并不代表它就真的沒落了。
衛安懷一下子站了起來,吓到了唐禮:“幹嘛?一驚一乍的。”
“謝謝你,歸遠,我知道了,我有事,不陪你了,你自己慢慢挂燈籠。”衛安懷急匆匆地走了,他要去書房看以前有關北越的消息,看有無鎮北侯府的消息。
“謝我什麼?哎......”唐禮對小河小墨大喊:“看好你家公子,别他摔了。”
小河回頭點了個頭。
到了書房,衛安懷一看小河在身後要跟着進來,對着兩個人說:“你們都不要進來,守在門口就行了。”
衛安懷進了書房,捂住了額頭,自己真是太激動了,差點讓小河這個細作進了書房。
查了一年的事情出現新的線索,衛安懷有些高興,也有些不安。
雖然北越現在沒做什麼,但隻要有威脅到江國的安定的隐患,衛安懷就要把他們扼殺在搖籃裡。
衛安懷看了門,已經插好了,小墨是他的人,會看好小河的。
衛安懷打開書桌上鎖的抽屜,裡面分門别類碼好了一些情報,衛安懷重新拿出來看了一遍,發現鎮北侯府什麼匪夷所思的消息都有。
最讓衛安懷不解的是,關于鎮北侯的消息,有的說死了,有的說瘋了,死法千奇百怪,瘋的原因各不相同。
如此明顯的異樣之處,為何他沒有注意到,是了,他最初看到沈雲之的消息是她在銷金窟醉生夢死,而另一孔望京春風得意,大出風頭。
他想起當初的經曆,心裡發堵,漸漸的就不看鎮北侯府的消息了。
消息如此不準确,鎮北侯府果然有鬼。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小墨在外面喊:“公子,該用晚膳了。”
衛安懷這才注意到已到黃昏,他起身往外走,看見對面屏風後的暖塌依舊齊整。
上鎖的抽屜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重要的東西衛安懷都放在軟榻的夾層裡。
衛安懷打開門,問小墨:“歸遠呢?”歸遠是唐禮的表字。
“唐世子早就離開了,小河去備膳了。”小墨給公子寄好披風,戴好帽子。
到後廳的時候,小河已經擺好了飯。
因為衛安懷身體不好,家常菜少鹽少油,口味不佳,他食欲一直不振,直到兩年前找到了一個會做藥膳的嬸子,這位嬸子藥膳做得極好,衛安懷才吃好了飯,嬸子也留下來給衛安懷做廚娘。
用完飯,衛安懷沐浴之後就休息了,小河進來給他點燃了凝神香。
衛安懷看着香爐緩緩升起青煙,一股清香彌漫在空氣中,眼中探究之色更濃。
四年來,小河每晚都會為他點燃此香,此香也不負其名,每次點了這香後他睡得極好,他至今都沒找到比它效果更好的香,他手下的人也研制不出來。
雖然此香來曆存疑,但對他的确利大于弊,他才繼續用了下來。
小墨燒好火盆,将窗打開一條縫,對衛安懷說:“公子,熄燈了。”
“好。”衛安懷收回目光,躺好。
小河給公子掖好被子,放下簾帳,吹掉蠟燭。
小墨在屏風後的暖塌睡,防止公子夜間有什麼事要叫人,小河則出去在偏房睡。
簾子放下後,衛安懷從旁邊的暗格裡摸出匕首和暗器,暗器置于枕邊,然後衛安懷握住匕首,方才放心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