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想象中應該焦頭爛額的鎮北侯則正安逸地坐在廊下,欣賞着她面前的美人。
衛安懷一身厚實的貂毛,從頭裹到腳,蜷縮在懶人椅中,懶懶望向天空,時不時的,偶有一抹黑影掠過天際。
北越的冬天對他而言還是太冷了,衛安懷慢慢地從爐上端起熱羊奶啜飲一口。
“你日日來此,這麼清閑,莫不是離開北越太久,你大權旁落,下屬把你架空了,呵!”衛安懷無視沈雲之灼灼的目光,語氣清冷平靜,仿佛前幾日的怒火是大夢一場。
沈雲之不在意他的話語中暗含的奚落,問他:“怎麼出來了?外面天冷。”
“太悶了,呆不住。”
沈雲之笑了,“是我的疏忽,等會我讓人開東廂房,那是我專門為你建造的書房。”
衛安懷有點訝異,接着說:“我素來不喜奢靡,如今所居乃峻宇彫牆,所穿乃華冠麗服,日食萬錢,實在不适,你将之撤了吧。”
“這可不會答應你,以蓮慈傾世之容,當着華服美玉,食山珍海味,不然豈不屈就美人,而且你的喜好太素淡了,本來臉上就沒多少血色,被那寡淡的衣服一襯,更像那風中的苦□□了。”
“無恥惡賊,欺我太甚。”衛安懷氣惱,調戲他還嘲弄他,這人太欠了,隻恨他體弱,且受制于她。他站起來就要回房,沈雲之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道歉:“别生氣了,寶貝,是我失言了。”
衛安懷厭之,他掰開沈雲之的手,自顧進屋去。
沈雲之望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不知道是否是他認為自己壽将終焉,看淡了天命,她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種衰敗之意,他平時的起居坐卧竟透着一股行将就木之感。沈雲之歎了一口氣,不該如此,他不該是這樣的,至少不該任他這樣默默遠離。
突然的,衛安懷發覺自己騰空而起。
“沈雲之,你放下我。”衛安懷掙紮。
“我有話要和你說。”
“你我無話可說。”他仍在掙紮。
沈雲之失了耐心,一把将他扔入床上的那片绯紅之中,反正他穿的厚,房中婢仆見狀退出門外。
衛安懷最終還是不敵沈雲之,沈雲之将大衣扔到衣架上,将人按倒,狠狠地吻住。
“唔唔......放...開...”衛安懷拳打腳踢。
“換氣,傻瓜。”
趁着換氣的空擋,衛安懷急忙翻身,卻被沈雲之緊緊按住,不得動彈,接着吻了上去。哪怕衛安懷咬破她的嘴唇,她也不松口。
“唔......”衛安懷漸漸耗盡力氣,癱軟下來。
一盞茶後,沈雲之才放開了他,衛安懷在她身下不停地喘息着,蒼白俊逸的面容染上了雲霞,很是動人。
沈雲之心思一動,張口就道:“今晚我要你。”
衛安懷大驚,他擡眼向沈雲之望去,視線相交中,沈雲之看到他那雙綴滿寒星的黑檀色的雙眸漸漸失去光彩,微微顫抖的眼皮暴露出了他驚慌失措的内心情緒,猶如被天外隕石震碎的冰面,開出了一個缺口,無法再繼續保持古井無波,任人窺見了他負面的,脆弱的内裡。
“我不願,你若真心愛慕我,就不要這樣對待我,你我無媒無聘,理應發乎情止乎禮,你屢次輕薄我,已是大錯特錯,不要一錯再錯。”衛安懷抗拒,試圖說服她。
“而且太醫曾言,我身體根基極差,強求輕則短命,重則斷命。”衛安懷急急忙忙地補充,為了制止沈雲之,他也顧不得了,還故意說的更嚴重些,話音剛落,他羞得脖子都紅了。
“蓮慈,我可不是什麼守禮的人,何況我太貪戀你了,我已經想了整整五年了……”沈雲之掐住他的下巴,吮吸着他的耳垂,語氣纏綿。
衛安懷掙脫不開,他聽見這麼下流的話,寒毛卓豎,激烈地大喊:“住嘴。”
…“可以的,養了這麼段時間,你的身體早就沒以前那麼差了。”
……
衛安懷幾近崩潰,他的身體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房中溫暖如春日,衛安懷卻像陷入了寒冰地獄一般,體内的血液幾乎凍結,他不敢面對的,不敢提起的就這樣被撕破開來。
不管心裡如何厭惡作嘔,…卻不能控制,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衛安懷難以面對這樣的自己…不受控制地露出醜态,給衛安懷造成了另一層打擊。
“我把你擄來北越可不是讓你做客的,你逃避不了的,我的蓮慈。”沈雲之神情逐漸邪谲,語氣專橫,夾帶着惡欲的醜惡一面翻湧上來,誓将她的囚徒拆吞入腹。
“你就是個畜生。”衛安懷悲怆,聲音虛弱無力。
“千般辱罵也改變不了你注定的結局,你隻會是我的,永遠。”沈雲之放開他,喚小厮進來為他更衣。
突然,衛安懷起身往床柱撞去,沈雲之冷眼看着,看着他僅挪動了一寸便重新跌回床間,看着他蒼白的面容在劇痛之下轉為死灰,看着他冷汗如雨而下,看着他捂住腦袋哀嚎不止。
兩息後,她抱緊他,輸入溫和的内力,掰開嘴強行喂了兩顆補氣丸,看着懷中昏厥過去的人兒,她深感煩惱,第三次尋死了,就該讓你吃點教訓,這人太過清正了,曆經了過多的坎坷艱難卻不願就此沉淪于難堪污穢的境地裡,甯願一死,也絕不肯屈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