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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友好寝室,他不敢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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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甄,動作要快點呢!”陳祎和汪一亮又催甄亦凡快點和504寝室長聯系,早日定下結對“友好寝室”的事。就連譚民富也開始催他,陳祎催他他能理解,畢竟王曼瑤在504室,可其他人着急什麼他就有些不明所以了,不過也不好多問。自二年級開始,男女生結對“友好寝室”就開始了,先前是為了方便給女生寝室對口打水,免得送上去時“男男相碰”。隻不過男生寝室比女生寝室多兩個,有時一個女生寝室就可以結對兩個男生寝室了,男生寝室當然隻能“霸占”一個女生寝室,本來就“僧多粥少”嘛。不是甄亦凡不上心,而是面對504寝室長林依婷他沒有膽量去說,又不好對室友明說。504室有“幾朵花”是班上每個男生寝室都想結對的,陳祎生怕下手晚了504室答應别的男生寝室後就沒自己什麼事了,他自然是惦記着王曼瑤的。

甄亦凡生怕給林依婷帶來麻煩,也有點怕她。其實那個冬天之後,林依婷對他依舊,雖然沒有事事來找他,但遇到一些需要男生幫忙的事還是放心地主動交給他,他也從來沒有拒絕過。隻不過結對“友好寝室”,這在男生中也有一些不好不壞的玩笑在内,那些結對“友好寝室”的大多也有那麼一兩對。不當真,一個玩笑“哈哈”就打過去了,要當真,也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先組織一次兩個寝室的聯誼活動吧!”,甄亦凡也是有苦難言。他不是沒努力過,其間幾次叫王曼瑤幫他傳話給林依婷,卻始終沒得到明确的答複。那天下午王曼瑤倒是給他帶回了林依婷的一句話“我們寝室長林依婷問我207寝室長是哪個?我告訴她是你甄亦凡,她卻笑着說你不敢跟她說話,現在想想都好笑,你真的那麼怕她麼?記得你們以前關系不是很好嘛”。甄亦凡聽她這麼說,苦笑了一下卻沒做聲。他确實有些不敢和她說話。這一年來,他盡管遠遠地關心她,随時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總是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但他平時确實很少主動上前和她打交道,總是默默地把事情做完又默默地離開。對于她真心的謝謝也隻是微笑地點一下頭,又轉身忙其他的事去了。

這一些,他又不好去和陳祎他們解釋,隻能悶在心裡,尋思哪次找個人少的機會會會她,即使結對友好寝室的事被拒絕了也沒什麼。回應完陳祎和汪一亮的催促,他再次找到王曼瑤“下周兩個寝室先搞一次聯誼活動,你幫我問問林依婷怎麼樣?”。

下晚自習回寝室後,王曼瑤問林依婷“甄亦凡他們207想下個星期和我們寝室搞聯誼活動,他叫我幫他問問你的意見?”“504是你當寝室長還是我當寝室長啊,怎麼他每次都找你呢?”,林依婷語氣雖然有點玩笑話在内,也讓王曼瑤感覺到自己碰了一個軟釘子,忙不疊地解釋“我喊他明天直接和你商量”。其他幾個女生也沒說話,畢竟兩個寝室長之間都還沒有聯系,也不好發表自己的意見。

“林依婷都發火了,以後有什麼事還是你自己直接找她講吧!”一大早王曼瑤就找甄亦凡訴苦。其實結對友好寝室也沒什麼,就是男生固定在水壓低時幫女生送水上去而已,女生有時興趣來了幫男生寝室打掃衛生,還有就是周末放假時搞聯誼活動或會餐打個“牙祭”什麼的。當然,有了“友好寝室”這個名頭,一個男生要向一個女生獻殷勤就顯得名正言順多了,也少了一些男生的不懷好意的玩笑話。

聽到王曼瑤這麼講,甄亦凡是被“逼上梁山”了,為了兄弟們的幸福,他也隻有豁出去了。他一直盡力回避着她,她卻從來沒有故意回避他。若她故意回避他,給他以冷漠,那麼甄亦凡一顆心早就冷卻了,可她偏不這樣,每次遇到他都像以前那樣報之以微笑,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下午體育課上,林依婷幾個女生在那邊打乒乓球,甄亦凡在旁邊打羽毛球。乒乓球滾了過來,林依婷喊他“甄亦凡,撿一下球”。他彎下腰撿起乒乓球遠遠地向她擲過去,林依婷見球飛來,一隻手拿着球拍,一隻手張開手掌,輕輕跳起來接住,也沒有道謝,轉身和對面的皇甫靜雯開球打起來。又過了兩分鐘,對面皇甫靜雯一個大力反抽,乒乓球又滾到了甄亦凡腳下,林依婷這次沒喊他,而是跑過來準備自己撿。甄亦凡停下手中的羽毛球彎腰撿起來,回轉身遞給身前的林依婷,準備開口提兩個寝室聯誼活動的事。林依婷先開了口“我們寝室大家商量了一下,這個星期六下午2:00鐘和你們一起搞聯誼活動!”,也沒有和他商量,而是直接告訴他聯誼活動的時間。“好呢!”甄亦凡一時高興得“謝謝”都忘記了說。從早自習王曼瑤帶給他的失望到這個180度的大拐彎,讓他一下子高興得忘乎所以。他激動的把手裡的羽毛球拍子随手甩了。他要把這個喜訊告訴陳祎幾個室友去。大家自然都很高興,盼望着,盼望着周末的早日到來。

星期五下午,甄亦凡竟然莫名其妙地盼望着明天快快到來。僅僅是因為明天下午的聯誼活動麼?其實到時會怎麼樣呢?天知道,可他心裡又盼望着明天那個時刻快快到來。真到了那個時刻,以他這般獨特、沉默又缺乏幽默感也沒有文藝細胞的人,又能有什麼樂趣呢?或者說些什麼呢?特别是面對她,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和她搭讪。可他卻又異常地盼望那個時刻快快到來!鬼曉得心思怎麼那麼怪,那麼自相矛盾。

開始準備到農機校後面的打靶場搞野炊活動,卻不料一大早就開始下起了雨,綿綿不絕,9點鐘都還沒有停止的意思。207幾個男生看着天上的雨心裡急得不行,好不容易約好時間,老天爺卻不成人之美。他們幾個一直擔心聯誼活動黃了。

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果不其然,樓上陳莯鴻和林依婷下來了“雨這麼大,今天活動就不搞了,改在下個星期六吧。”林依婷抱歉地對甄亦凡笑笑說,“好的。要是下周再落雨就搞室内活動”甄亦凡應了一句。好在隻推遲,沒取消。“可以啊,到時也可以包餃子什麼的啊”陳莯鴻爽快地應聲,她想起了那次包餃子的快樂。

207幾個男生也就各自散開了,有人往床上一躺繼續他的春秋大夢,甄亦凡則去了教學樓文學社,忙着出這一期的《莽草》社刊。

第二個周末聯誼活動順利舉行,這次天氣是格外的好。他們沒有去校外,而是在校園裡攝影。207和504室都是上個學期文藝表演和衛生标兵寝室,分别獲得了一些獎金,就一緻決定買了兩個膠卷,兩個寝室的男生女生在校園裡各個地方照相,或合影、或拍單身照。在水池邊、電影院等地方大家都一起合影,也分别找不同角度不同的姿勢照了一些單身照,也有三三兩兩合影的,有同性,也有異性,不一而足。善解人意的陳莯鴻忽然來了一句“兩個優秀寝室長合個影”,還把林依婷往前一推,又一把扯過來甄亦凡,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們之間的是是非非,就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尴尬。林依婷倒是大大方方“好啊”,反而是這個山裡孩子有些局促不安,要知道哪怕一年前倆人也都沒有合影呢。“大氣點”陳莯鴻又把甄亦凡往林依婷面前推了一把,他也就大膽地走近了林依婷。“再靠近點”拿照相機的陳祎雙手往裡合一合,示意他們靠近點。“咔嚓”,兩人彼此留下了四年中專生活中唯一的一張小合影。

在外面玩了兩個小時後大家應邀來到504寝室。門一開,屋子中間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生日蛋糕。“今天是李佳星生日,來,我們大家一起祝福她生日快樂!”林依婷說完拍起巴掌帶頭領唱“happy birthday to you”大家也都一起打拍子唱起來“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birthday to you,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這時甄亦凡幾個才明白504幾個女生為什麼要把聯誼活動推遲到這個周末,原來今天是李佳星的生日。對于城裡長大的孩子來說,邀請同學過生日也許習以為常司空見慣,可對于甄亦凡和彭宇飛他們來自大山裡的男孩子卻是第一次被邀請參加一個女生的生日。鄉村裡除了老人家60大壽這一天,沒有人把生日當回事,尤其是小孩子從來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幾個女生都拿出了自己的賀卡、小日記本或者小玩具送給李佳星。幾個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事前也沒有誰透漏過504室今天有人過生日,大家一點準備都沒有。譚民富、陳祎幾個城裡長大的孩子反應倒是很快,唱完歌後借口上廁所跑到學校外面的商場買了一個大布娃娃以207室的名義送了一份生日禮物給李佳星。

陳莯鴻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李佳星雙手合十閉上眼默默許願,然後吹熄蠟燭,為大家分蛋糕。

調皮的賴彥昌率先發動進攻,抹了一坨奶油塗在李佳星和陳莯鴻臉上。女生也不是好惹的,立馬反擊,就連平時文文靜靜的林依婷也不斷地往身邊的譚民富、甄亦凡臉上抹蛋糕,王曼瑤、柳依依一個個撒歡往身邊的人臉上胡抹亂塗,也不管男生女生,挑起一場大混戰。一時間寝室裡歡呼聲、驚叫聲傳遍了整個樓層,就連班上其他兩個寝室的人也加入進來,除了蛋糕,一些瓜子花生也遭了殃。504室還準備了一些零食,這些女生,心自然比男生細一些,為這次的聯誼活動作了充足的準備,大家把自己平時的零食都拿了出來,還在外面買了一些面包、和水果,看樣子是沒準備去食堂吃晚飯了。

先是邊吃蛋糕邊玩耍,後面柳依依提議每個人唱一首歌,獻給過生日的李佳星。她自己帶頭先唱《半個月亮爬上來》,“半個月亮爬上來,咿啦啦,爬上來,照着我的姑娘梳妝台,咿啦啦梳妝始,為什麼我的姑娘不出來……”她一邊唱,一邊凝神地望向窗外,盡管窗外夕陽餘晖一片晚霞,月亮還沒爬上來,那入神的投入仿佛讓人感覺到夜幕降臨、明月初升。一頭長發及腰的谷夢娴唱的是那首剛剛流行大江南北的《小芳》“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多少次我回回頭看看走過的路,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多少次我回回頭看看走過的路,你站在小河旁……”

譚民富也來了興趣,和陳莯鴻對唱《東方之珠》。

譚:小河彎彎向南流 ,流到香江去看一看,東方之珠,我的愛人,你的風采是否浪漫依然。

陳:月兒彎彎的海港 ,夜色深深燈火閃亮,東方之珠,整夜未眠,守着滄海桑田變幻的諾言。

合:讓海風吹拂了五千年,每一滴淚珠,仿佛都說出你的尊嚴。讓海潮伴我來保佑你,請别忘記我永遠不變黃色的臉。

陳:船兒彎彎入海港,回頭望望滄海茫茫,東方之珠,擁抱着我,讓我溫暖你那滄涼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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