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反應過來,被燙到似的縮回了手,“……能。”往後退開時,一陣難忍的刺痛從腳踝傳來,她一時沒穩住又踉跄了下。
寬大有力的手掌及時将她扶住。
邊野垂着黑長的眼睫,近乎能聞到她身上清淺的香氣。
淡淡的,很宜人。
“謝……謝謝。”姜栀尴尬地靠在牆壁上,有點兒窘迫。很快,她反應過來始作俑者,擡頭去看。
傅詩語站在樓梯角,手裡的書都要被捏爛,臉色慘白。
她倒是想走,但邊野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她身上,她緊張得根本不敢動。
姜栀很想質問她點什麼,但礙于他在這兒,硬是忍住了。
“還不滾?”邊野漆黑的眼眸盯着她,聲音冷冽。
傅詩語大夢初醒一般,背後出了一層冷汗,蒼白着臉慌慌張張地跑了。
姜栀側頭看他,有些不理解,他已經讨厭她到這種地步了嗎?明明都看到了傅詩語推她,還把人放走了。
她眼睫微垂,心裡有點兒悶。
“還愣着幹什麼?”邊野看了眼她的腿,白色襪子遮住了腳踝,什麼也看不到。
“啊?”姜栀沒明白。
“腳這樣不去醫務室能好?”他面色懶淡,臉上沒什麼情緒。
“哦。”姜栀輕輕應了聲,小心着右腳從樓階上下來,一瘸一拐的,速度很慢。
他走前面,都已經好幾步了,回頭發現她才剛下兩個樓階。
沉默着走回去,他在她跟前蹲下,“上來。”
她頓在原地有點局促,“我可以自己過去的。”
邊野偏頭斜睨着她,“等你這樣走到醫務室要到什麼時候?還是打算讓奶奶知道,覺得我欺負你?”
“啊?”這話給姜栀問懵了。
這跟奶奶有什麼關系。
“上來。”他聲音又沉了點。
算啦,不要惹他不高興。
姜栀跛着腿,小心翼翼地趴到他背上,但她不敢離他太近,上半身隔開了一點距離,松松垮垮地摟着他脖子。
她不重,邊野背起來像張輕飄飄的紙。
他有點懷疑她每天的飯都吃到哪兒去了。
這個時間接近上課,教學樓外面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偌大的校園裡,他們像一個小點兒在移動。
手臂發酸,姜栀幅度極輕地動了動胳膊。
餘光瞥見,邊野默不作聲地将她往上托了托。
很突然。
她沒防備地貼上他後背,手臂碰到他脖頸。
很柔軟的觸感。
不像他們男生,肌肉骨頭都硬邦邦的。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心口蔓延。
姜栀剛想把手拿開往後靠些,聽見邊野溫沉懶散的嗓音,“就這樣别動。”
“背起來輕松。”
她眨巴了下眼,乖乖聽話。
少年脊背寬闊結實,頭發剪得很短,偏白的脖頸露在視野裡。
從教學樓裡背着她走到現在,體力好到連口氣都沒喘。
到了醫務室,邊野把人輕輕放下,言簡意赅地把問題說了。
女醫生套上手套給她脫下襪子。
原本白皙的腳踝紅腫隆起,鼓包似的。
女醫生上手按了按,姜栀疼得小臉皺起,硬生生忍着。
邊野擰眉,“您輕點。”
女醫生擡眼看他,意會地輕笑道:“不嚴重,塗點藥過幾天就好了。”
“謝謝醫生。”姜栀聲音溫溫軟軟,像個小綿羊。
女醫生開了藥,從櫃子裡拿出瓶藥酒準備給她揉搓幾下,結果外面進來個捂着肚子嗷嗷叫的學生,她看向邊野。
“你會搓嗎?”
“嗯。”
邊野接過藥酒,手法熟練地倒出來揉搓。
開始前他看了眼姜栀,“忍着點。”
她乖乖點頭,可等真搓上腳踝時,疼得直抽氣,眼淚都差點彪出來。
邊野收了手,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
她可憐巴巴地望着他,眼尾還泛着紅。
“我沒事,你、你繼續,我能忍。”她緊扣着椅子邊緣,明明怕疼,卻還硬挺着。
邊野低眸看着她腳踝,換了個手法。
雖然還是有點疼,但比之前好多了。
姜栀沒再那麼緊繃,目光輕輕落在他身上。
認認真真做起事來的樣子,竟有種别樣的好看。
搓完藥酒,邊野又親自把人送回了西區。
見她進了教室,他才摸出手機給宋言旭打了個電話。
對面在那兒搖骰子拼酒,熱鬧得很,“什麼事兒啊野哥?”
他聲音淡淡,“生日趴你帶來的區花,叫她來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