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梨已經能想象到她被驅趕出去的模樣的,當然,應該還會有避免不了的幾句責罵,她閉上眼睛乖乖等待。
她感覺身上先是被憤怒的拍了幾下,臉頰肉也被用力捏住,随後溫暖柔和的被子被披到她身上,溫夕的語氣帶着害怕和擔心後的氣惱。
“你去哪了?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髒,慕臣安告訴我說你出去了,我以為你去上廁所,怕你遇到危險就一直等你,等來等去也不見蹤影,再等不來你,我們就要滿島搜索你了!”
“啊?”沈輕梨張着嘴巴發出靈魂質疑。
“可是毛毯……”她又提醒了一下,相信溫夕應該能懂她的意思。
溫夕根本不以為然,帶着點破涕為笑的意味,溫柔的揉着她的肚子,“你有夢遊的毛病怎麼不和我們說,毛毯沒了就沒了,還吃了三塊壓縮餅幹,你不撐嗎?”
她帶着一點自責,“也怪我,不知道你有這樣的毛病,以後我一定好好看着你睡覺,絕不會讓你再落入危險之中。”
沈輕梨還沒從她的話中想明白,她人就被摁着躺在地上,“快睡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慕臣安,你講個故事哄她睡覺……”
“咳咳……從前有一隻白天鵝,她很愛美,有一天……”
由于被子太過于溫暖,聲音也很好聽,沈輕梨就這麼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到了大中午!
一覺醒來,她身邊隻有慕臣安在火堆旁烤紅薯,時不時還會打個噴嚏—應該是昨晚凍的!
像是孩子回家第一句話就問“我媽呢?”沈輕梨睜眼第一句話也是“溫夕呢?”
慕臣安把烤紅薯分給她一半,解釋道:“你說巧不巧,你昨晚把毛毯扔了,我們今天早上就在沙灘上發現了丢失的毛毯,溫夕現在正忙着曬毛毯。”
“更幸運的是,我們還挖到了一些地瓜和白蘿蔔,這島上植物長得還不錯,感覺我們還能在這裡活很久的樣子。”
慕臣安又分給她一半烤熟的白蘿蔔,絲絲縷縷冒着熱氣,軟嫩可口,帶着甘甜,吃起來比一些米其林大廚做的還好吃百倍!
沈輕梨對他緻以高度贊揚,“若是你家以後破産了,你窮困潦倒,開個飯店肯定也有很多人去吃!”
慕臣安用木棍輕輕敲了敲她的頭,表情無語,“吃你的吧,我家這輩子都不可能破産,你也隻有現在能吃到我烤的食物,出去了,你做夢也吃不上。”
“你若是想吃,我可以給你做,别吃他做的!小的時候爸媽不在家,隻有我們兩個人,他當時認為比我大,自告奮勇去做飯。”
溫夕走過來,以為慕臣安在欺負沈輕梨,警告得瞪了他一眼。
“然後呢?”沈輕梨憋笑問。
“家裡三個齊齊陣亡,半夜去醫院打吊瓶,食物中毒,還引發了腸胃炎,在醫院裡上吐下瀉。”
溫夕眼神中帶着嫌棄,默默遠離他烤的紅薯,“我現在對他做的食物都有心理陰影。”
“嗤!”沈輕梨捂着嘴偷笑,眼光往慕臣安身上掃,問道:“三個人,那個人是誰?”
“我們家當時養的狗法拉利,身體健康,強壯無比,從來沒有生過病,因為吃了他的毒飯,嘎掉了!”溫夕現在想起來還有一點心疼,那是她養的第一隻寵物。
慕臣安眉頭一挑,火堆裡熱騰騰的烤紅薯也不管了,一切的問題都有了答案,冷笑道:“原來如此,我就說之後你就不理我了,還一見面就怼我,我比不過沈輕梨,我竟然還比不過一條狗?!”
“你現在還是不知道錯在哪裡,法拉利的葬禮你甚至都沒去,你們慕家從基因裡都帶着冷血無情,這輩子都剔除不掉!”溫夕氣的嘴唇發顫。
“你不也是慕家人?”
慕臣安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不讓憤怒奪取他的理智,“我也是有苦衷的,我自認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是,努力當哥哥,在你心裡我竟然比不上狗!”
“對,你比不上法拉利!法拉利從小就開始陪着我,你才陪了幾年。”
溫夕背對着他。
“好,那就分家,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是你哥哥,從此大路朝天,各憑本事活!”
慕臣安也大喊出聲,他說完這些話轉身就走,又想起什麼,回來牽過沈輕梨的手,應該是準備把她也帶走。
“沈輕梨喜歡吃我烤的食物,我要帶走。”
溫夕眼疾手快拉住沈輕梨的另一個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争奪沈輕梨的所有權,“你放下,你一個大男人,根本照顧不好她,應該給我!”
“我是她男朋友,你就算是告到法院也是判給我!”慕臣安毫不相讓。
沈輕梨左右搖擺,突然體會到爸媽吵架争奪孩子撫養權的感覺,看着面前兩個智商超高的人菜雞互啄,又好笑又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