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江芷蘭轉賬500的消息提醒後,蒼皎珠滿意地點點頭,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通話上:“他們有說為什麼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似乎是在猶豫如何開口,好一會兒,裘洛才吞吞吐吐地說:“找人濫竽充數被看出來了……”
他說話時語氣尴尬無比,似乎是有些心虛,蒼皎珠知道他在不好意思什麼,于是開口安慰道:“沒關系,不關你的事,他們隻是看我不順眼找個借口而已。”
“怎麼可能!”裘洛高聲道,不滿蒼皎珠對自家好兄弟的污蔑。
“打賭嗎?”一回生二回熟,蒼皎珠熟練道:“蒼瀾他們是打算叫我過去羞辱我一通。”
“500,”旁聽的江芷蘭補充道:“每人。”
堅決維護好兄弟名聲的裘洛想也不想就答應:“行!你們先過來!”
挂了電話之後,蒼皎珠和江芷蘭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趕往學生會辦公室。
路上江芷蘭突然哼哼了一句:“好歹沒虧。”
知道她惦記自己剛輸出去又即将到手的那五百,蒼皎珠難得笑了起來,說:“完事了去吃飯,馬上放學了。”
“你請客?吃什麼?”江芷蘭挑眉。
“我請。”說完蒼皎珠又歎了口氣,說:“不過先應付完他們再說吧,現在可沒胃口。”
聞言江芷蘭皺了皺鼻子,剛剛好不容易陰轉晴的心情再度灰暗下去。
上了綜合樓三樓,兩人轉悠了一陣,在走廊盡頭找到了學生會辦公室,看着大門上雕花名牌,蒼皎珠和江芷蘭再一次歎了口氣,一臉郁卒地上前敲門。
“請進。”
推門進入後,看着門内的光景,蒼皎珠心裡小小吸了一口氣:四面都是塞得滿滿當當的木制書櫃,最裡側應該是休息區,安置了沙發茶幾以及吧台,從冰箱到咖啡機一應俱全,敞亮的落地窗前放着一張看起來沉重古典的書桌,不出意料就是學生會主席準備的辦公桌了。
……也出不了什麼意外,畢竟蒼瀾就坐在那裡,身為副主席的商遂甯正将某份文件遞給他,兩人在協商着什麼。
當然,在蒼皎珠和江芷蘭進入辦公室後,這點歲月靜好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蒼瀾原本平靜的表情猛地垮了下來,商遂甯那副溫潤的笑臉也立刻爬滿寒霜。
“神經病,自己叫人過來又一副死了老婆的臭臉。”江芷蘭不滿地小聲哼哼道。
平心而論,就算料到了必然會發展成最終尴尬的局面,蒼皎珠也不是很想搭腔,于是兩邊僵持了許久,誰都沒有開口。
最後是坐在一邊吧台上的裘洛率先打破僵局,他雙手一撐台面跳下來,朝蒼皎珠和江芷蘭這邊走來,沒心沒肺地招呼起了二人:“終于來了!”
說完他轉向桌後冷着臉的蒼瀾和商遂甯,笑嘻嘻道:“阿瀾阿甯,你們剛才說那些我也不懂,我就是幫個忙而已,一家人不用那麼死闆吧?”
不知道是不是顧忌着家醜不可外揚,總之蒼瀾沒有對裘洛“一家人”的說辭作出太大的反應,隻是冷冷掃了蒼皎珠一眼,說:“你們這個社團隻是想混日子吧?經費有限,學生會不可能批準。”
名義上的桌遊社社長江芷蘭說:“我們不需要經費。”
“經費的事情不是重點,”商遂甯突然插話,推了推鼻梁上的銀絲眼睛,說:“社團活動本就是為了讓學生拓展視野、加強交際而存在的,你們隻是想假借社團活動的名字光明正大地翹課吧,這與社團活動的主旨不符。”
見便宜表哥商遂甯加入對話,江芷蘭的火氣也跟着上來了,她一挑眉,冷冷地說:“你哪隻狗眼看出來我們是要翹課?都說了是桌遊社,我們喜歡桌遊不行嗎?”
商遂甯看了自己的表妹許久,突然露出一個冷淡的微笑,說:“江芷蘭,我是看在青姨的份上才……”
誰知道江芷蘭突然暴怒打斷了他,吼道:“你給我嘴!”
她氣得渾身發抖,蒼皎珠剛想要安撫好友,商遂甯卻好像沒看見表妹怒火滔天的表情一樣,冷靜地說:“……傳火學院的社團會是履曆上重要的加分項,我的建議是不要浪費時間在那些毫無意義的三流社團上,比如桌遊社。”
說着他似乎是不經意一樣掃了一邊的蒼皎珠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也不要浪費時間在那些……三流的人身上。”
聞言“三流的”蒼皎珠還沒反應過來,一邊的江芷蘭卻暴跳如雷,沖上前準備毆打商遂甯,蒼皎珠吓了一跳,趕忙拉住她,免得好友才剛開學就因為闖進辦公室毆打副會長背上處分。
副手說完之後,蒼瀾終于開口,淡淡地說:“就是這樣,你們的社團申請學生會不會批準的,請回吧。”
蒼皎珠擡起頭看了看眼前二人,張了張嘴,還是在說話之前轉向一邊目瞪口呆的裘洛,伸手無聲地比了個“五”。
裘洛默默掏出手機,分别給二人轉去五百。
随着蒼皎珠的手機傳來“到賬500元”的響亮提示音,原本辦公室内就沉重到近乎凝固的空氣愈發尴尬。
安撫性拍了拍勉強冷靜下來的江芷蘭,蒼皎珠看向蒼瀾,勉強解釋了一句:“來的時候跟裘洛打了個賭,賭你們倆不是真的對桌遊社有什麼意見,是存心想羞辱人。”
蒼瀾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蒼皎珠已經翻過手機晃了晃,說:“社團名單裡有個‘拉面品鑒社’,去年成立的,算起來也是你們批準的。”
名單裡甚至不止這些,還有什麼“面包同好會”、“戰神金剛組裝部”等等聽起來十分無厘頭的社團,傳火學院作為培養神血者這種特殊人才的學校本來就校風自由,一般都不見得會對學生的興趣愛好多加幹涉。
也正因如此,蒼瀾和商遂甯的刁難就顯得格外簡單直白,畢竟他們是學生會正副會長,決定權和解釋權都在他們一手。
果然,蒼瀾臉色不變道:“情況不同而已,不能一概而論。”
蒼皎珠也不是真的指望能夠說服兩個本來就對自己抱有偏見的家夥,于是點點頭,收回了手機,說:“也對,豈敢妄自揣摩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