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手有腳的,走吧。”左曠野忍着軟綿綿的眩暈,大踏步兩下後失去重心。
雙手抓牆才沒摔下去。
林淺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左曠野雖然平時各種往林淺身上黏,可是背着下樓确實……
林淺的表情好像在說“老子數到三”。
“……”
左曠野心一橫,換上耍賴的笑容,扶着牆走回去:“林總今天真好。”
說完就被冷着臉的林總馱到肩上了,從狹窄的樓梯間,一步一步向下,偶爾還要給對側的人讓路。
左曠野臉皮再厚也頂不住這個,脖子耳根一片紅。
他懷疑這個才是林淺真正的懲罰。
還有三層樓,林淺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左曠野受不了了,偏頭問:“累不累?”
話音剛落,拐角處出現一個劃手機的年輕人,仿佛一眼就看穿他們倆在幹什麼,耐人尋味地撇嘴,從旁邊的縫隙擠過去。
左曠野咬住後槽牙。
大哥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
樓上的大哥走遠了,發出一聲嗤笑。
左曠野閉上眼,一路下來牙都咬矮了。
“林總,剩下幾步我自己來,放我下來好不好?”他在林淺耳邊小聲求着,用嘴唇碰兩下企圖色.誘。
又是“林總”又是“哥”地叫了半天。
林淺看都沒看他。
最後一層左曠野才完全放棄抵抗,還好車就停在門口,他成功穩穩當當地兩腳沾地。
“進去。”林淺說。
“遵命。”
左曠野一陷在車座裡就迷糊得睜不開眼,意志力沒打過藥效,睡着了。
再睜眼是在家裡床上。
又是背上來的。
他裝着睡翻個身,撅腚對着床那邊的林淺。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其實到姥姥家也沒事,沒到酒井家就行。
這次很清醒,窗外也是淩晨的顔色,應該是藥效徹底過去了。
他做好心理建設,佯裝迷茫地揉揉眼:“又把我背上來了?”
“嗯,扇了兩巴掌都沒醒。”林淺翻着書。
左曠野抿嘴忍耐幾秒,裝不下去了。
他低頭搓了兩把臉:“太陰險了,太惡毒了。”
林淺反到愉快似的笑了一聲。
“讓我欺負回來。”
左曠野說着,翻身爬起來,抽走他手裡的書,順勢單手就把他兩隻手腕箍在手心裡。
動作看似粗暴,但真的到林淺手腕上的力氣卻很小。
林淺也不掙脫,垂眼看着他的腦袋從自己脖子一路往下蹭。
欺沒欺負不知道。
伺候得挺爽的。
等這部分結束進入正題了,林淺看他嘴也空出來了,仰躺着問道:
“催眠想起來什麼了?”
“……”
左曠野算是知道什麼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非得這種時候講嗎?
“說說。”林淺沒什麼表情,但呼吸稍亂,夜燈下看着格外動人。
退一萬步說怎麼不算脫敏訓練呢。
左曠野深呼吸一下,不帶主觀地把那段記憶講出來,期間還要應付林淺時不時的提問。
他這才發現林淺才是心理學大師,這樣講出來比什麼咨詢脫敏都管用,畢竟有生理反應監督着,讓他不得不強迫自己認為“這都不算事”。
“彙報完畢,林總還有什麼指示?”左曠野問。
林淺仰頭認真享受起正事來。
……你倒是舒服啦!
左曠野沒忍住咬了他一口,嘴還沒離開,牙齒下的喉結震了震。
“辛苦你了。”林淺說。
一句話,左曠野剛才那些不屬于此刻的情緒全部灰飛煙滅,胸口剩下一汪綿軟缱绻的水。
能留在你身邊,太好了。
他鮮少想的比說的肉麻,嘴上隻低低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