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屹哪會承認?他立刻扭過頭,看也不看逗貓棒一眼。
“真的不喜歡嗎?可是我看别的小貓都很愛玩诶。”明毓不死心繼續晃動逗貓棒,可貓心似鐵,始終無動于衷。
“好吧,不喜歡那就算了,我還想着和你玩一會呢。”明毓歎了一口氣,把逗貓棒丢在沙發上。
她起身,提起腳邊的袋子去了廚房,臨走之前還笑話小貓:“不玩就不玩,你這樣扭着身體縮在角落,腿不會痛嗎。”
裴屹……當然痛。
但是他甯願腿痛,也不願意承認他喜歡玩貓玩具。
他再過幾年就要三十歲了,怎麼可能會喜歡這些幼稚的東西?
可客廳安靜下來,逗貓棒就這麼随意擺放在他的面前,他想忽略不計都做不到。
小貓警惕地看了一眼廚房,發現沒有人出來之後,試探性地伸出一隻貓爪,輕輕扒拉了一下藍色的羽毛。
一股愉悅感油然而生。
小貓悄悄挪了挪身體,一雙貓眼緊緊盯着逗貓棒。
再碰最後一下。
另一隻白色小貓爪抓住了羽毛。
可、可惡,為什麼抓住了就不想松開手。
小貓捧着羽毛,糾結了半天也舍不得放手,見廚房裡的明毓一時半會似乎都沒空管他,糾結片刻後,幹脆抱着羽毛躺在沙發上,上嘴去咬。
隻玩這一小會。
小貓暗暗想到,隻玩一小會就收手。
可逗貓棒對裴屹天然具有吸引力,他曾經因為抗拒貓類變種人的身份,不僅一直抵制着貓喜歡吃的東西,還會下意識克制貓的本性。
如今環境安全,不僅沒人知道他的身份,誘惑還在眼前,他心防松懈,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小貓的動作幅度一大,逗貓棒上的鈴铛便叮鈴作響,他上口一咬便停不下來,聲音大到廚房裡的明毓都聽見了。
明毓從廚房門邊露出一個腦袋,大叫一聲:“小咪!”
裴屹一僵,迅速将逗貓棒壓在身下。
可逗貓棒那麼長一根,小貓的身體又這麼小,他隻能勉強将羽毛和鈴铛藏起來。
明毓端着碗,笑眯眯地靠近他:“原來你這麼喜歡這個玩具啊。”
小貓僵硬地扭頭,躲避着明毓的視線。
“我算是發現了,你就是一隻口是心非的小貓。”明毓把碗放在茶幾上,用力把逗貓棒從它身體下抽出來,“撿你回家第一天怎麼都不肯吃貓糧,可等我第二天晚上回家,才發現貓碗一幹二淨,裡面連一粒貓糧都沒剩下。”
裴屹耳朵驚顫,不願承認,想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更何況他變成了一隻貓,又如何能在保持身份不暴露的情況下有效傳遞信息呢。
明毓又繼續逗它:“現在買逗貓棒回家,一開始也裝作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結果居然趁我不在偷偷地玩。”
“你不是口是心非是什麼?”
小貓惱羞成怒地拍了她一爪子,鼻尖突然嗅到一股香味,他的注意力順頓時被轉移。
“哈哈哈,好了我不說了。”明毓蹲在茶幾前,開始一點一點撕碎碗裡的雞胸肉,“網上都說小貓愛吃雞胸肉,我今天回家特意為你買了一點。”
“嘶,燙燙。”明毓甩了甩手,又繼續撕,“你可一定要給我面子,好歹吃一口。”
裴屹見她被燙到,下意識想要上前抓過她的手查看。
可一動,才想起他現在隻是一隻行動不便的流浪貓。
他盯着明毓泛紅的指尖,想起中午時,都餓到暈倒了,也因為嫌棄太燙不肯吃。
如今被燙得手指都紅了,也一邊吹氣一邊撕着雞胸肉。
一隻貓而已,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裴屹一錯不錯地盯着明毓,竟有些嫉妒。
“呼,終于撕好了。”明毓抓着耳垂給手指降溫,“過了這麼久應該沒這麼燙了,要不要試試?”
可她剛端起碗,又有些猶豫:“聽說小貓好像比其他生物更怕燙。”
貓可比你耐燙。
裴小貓在心裡冷嘲熱諷。
“我媽媽就總說我是貓舌頭,一點燙的東西都吃不了。”明毓又給雞胸肉扇了很久的風,才端到小貓面前。
裴屹還是第一次從她嘴裡聽到與父母有關的話題,他盯着送到沙發前的貓碗,即使對象是他本人,裴屹也覺得明毓對貓太過溺愛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吵鬧一番,撒撒嬌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那這個世界便無法運轉。
他如今在這嫌棄明毓的溺愛,卻不知道他中午在辦公室一勺勺喂飯的樣子,比這更沒有原則。
“吃吧。”明毓又是一臉期待地蹲在他面前。
裴屹看了一眼她通紅的指尖,又聞了聞盤裡的肉,半晌才挑剔地下了口。
雞胸肉一入口,小貓就呆住了。
這、這麼好吃?
它嘴裡叼着半截雞胸肉絲,愣愣地盯着貓碗,哪還有之前高冷的樣子。
明毓偷笑,打了個視頻給言妙妙,邀請她一起欣賞小貓吃播。
她安靜地看了一會,突然好奇問道:“妙妙,你說我撿到的這隻貓是什麼品種的?”
言妙妙沉吟片刻:“看不太出來,應該是雜交品種。”
明毓聞言,立刻接道:“哦,雜種啊。”
正在努力吃貓飯的裴屹:“?”
罵誰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