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赫赫有名的江湖俠客如蒙大赦,好聲好氣服着軟。
“我就知道,盈盈最好了!”她臉上笑得越是燦爛,越是賣乖,溫無缺越是無奈。
“就傷着這一處?還傷了哪裡?”她問她的話仍有點哭腔,她三天來沒怎麼說過話,剛又這麼哭了一陣,聲音難免脆弱,她也不想對她裝什麼。
算了,回來就好。
她不是看不見這個人眼裡無奈下的心疼,她倒不覺得傷口有多疼,但是她是知道的,要是她再哭下去,她怕是心裡疼得會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左手臂,劃了一下,還好沒劃到臉,不然怕是得去找寒姨了。”比當年本該沉穩些的俠客很是小心地摸摸自己臉,似乎是真在後怕。
她沒心思跟她開玩笑,聽她一說左手臂,立馬就要退開。
“盈盈你别動,讓我靠會,不然我更疼。”曾經的少年俠客說話時帶了少年時都少見的任性。
“唉,“溫無缺實在是無奈,”我說我的好大俠啊,你什麼時候粘我能不是因為怕我生氣呢?”
“你哪裡會對我生氣,是吧,盈盈跟我最好了!”
“好啦好啦,你答應我的,記住就好。”
“嗯!盈盈最好了!”
盡管,她們實際上都知道的,當今世上的必要,太多太多了。非必要才少見。也不知道天下什麼時候能不用有什麼大俠,什麼時候能太平一點……
未央城設有四個掌櫃位,一位難求,自溫無缺做了城主後就一直空置着其中一位,東方一枝春的未央分部曾杜撰過一個故事,說未央城主數年前落難,如此那般,心儀某位彼時方出江湖的年輕少俠,這空位是給那個城主心上人留着的。也不知為什麼,那分部捏造城主的故事也沒受什麼懲罰,這倒讓故事流傳得更廣了,廣到了江湖。
“對了,盈盈,你的銅闆我用掉了,”她像是真怕得賠,“你應該不會讓我賠吧?”
“……”她終是放開手裡攥着的衣料,伸手拍拍對方窩在自己肩上的腦袋。
“這次我可多虧了你教我的那招,诶呀,盈盈你最好了,是吧,咱們什麼關系啊!”她要走,她攥得再緊,也沒用。隻要這個江湖有名的俠客一撒嬌……她是知道的,這人對自己沒有辦法,可無論是當年開封的小貨娘,未央城的東阙公子,還是現在的未央城主,她也對她實際上也沒什麼辦法。
“我說我的好大俠啊,人情歸人情,錢還是要還的。看在是你的份上,嗯......我可以少收點利息。”
“你甚至還要跟我算利息?我可付不起你的利息……”
“那就來未央城打工還債吧。”
“手疼……”
“沒事的,會好的,我們兩關系這麼好嘛,我可以等。”
“溫無缺!”她像是真有些氣惱,擡頭往邊上顯得輕松些的人臉上看。明明晃晃,劫後餘生。
“打,工。”她淺淺揚着笑,眼睛仍然紅着,一個字一個字又念了一遍,溫柔甜軟。擡頭的人眼睛也紅,隻看看她,然後裝着一副可憐,埋回她肩上。
“盈盈~!”
“打,工。”
“你跟我要算這麼清嗎?”
“我們名滿江湖的好大俠~可不至于賴盈盈的賬吧…是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