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道長的劍法如何張子涵沒看出,張子涵從第一個動作開始模仿,每一武都很吃力,不一會,她就練得氣喘籲籲,哪有精力留心這些。
不知練了幾個小時,空山道長對已經累趴下的張子涵道:“右邊是客卧,體力不行,以後每天來之前完成一次上山下山。”
交代了,空山道長進入屋子,庭院歸為寂靜。
“是。謝謝道長。”
張子涵看着眼前緊閉的門,爬起來,抱拳鞠躬,再向着右邊的屋子走去。
打開房門,屋内整潔,雖就兩張床,一個櫃子,一套桌椅,一個屏風,但幹淨程度可比關帝像。
“這是客卧?”
張子涵從櫃子裡找到了被子,被子有兩套,張子涵撫摸時能感受到被子的柔軟順滑,抱着被子就像在擁抱陽光,這樣的房間,這樣的被子,不用整理,把被子一鋪就可以睡了。
次日清晨,光屏的鬧鐘震醒了張子涵,看着眼前陌生的環境,她坐着呆愣了一會,才清醒過來,她飛速沖下山,踏上飛行器,飛往醫院,趕在上班時間前一兩分鐘到崗。
“你……昨晚休息在山上了?”看着剛跑來的張子涵,宋雅婷驚訝的問道。
“對。”
張子涵喘着氣從負責人手上拿過光劍,開始一天的工作。
從此,張子涵開啟了白天工作,晚上跑空山觀,放假就一天呆在空山觀的生活。
起初,空山道長隻是讓張子涵看着模仿,模仿個一兩天,空山道長發現這小姑娘太遲鈍了,一個錯誤發現不了,當成正确的練下去,看着真的心煩,空山道長改放任練習為時不時揮着竹竿指教。
很快,寒意再起來襲,張子涵沒再提入學申請的事情,他知道這沒希望了,張子涵抓住機會跟着空山道長學習,雖然進步緩慢,還經常被罵,但好歹有了在這世界上獨自生存下來的底氣。
一日,張子涵像往常一樣下班,爬山,來空山觀學習劍法,進入後院,卻發現道長并沒有像平常一樣練習劍法,而是在石凳上坐着,不知在思考什麼。
張子涵站着喘氣,調整好呼吸,見空山道長沒動作,走進,好奇的詢問。
“道長?”
空山道長看向張子涵
“小姑娘,我還從來沒有問過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我叫張子涵,孩子的子,涵養的涵,我父母全力培養我,期望我成為人中龍鳳。”
張子涵不好意思答
“但是,我辜負母親的期望了,我隻是個普通人,現在還為生存煩惱,連成為有涵養的人都做不到。”
“做一個有涵養的人……我竟然還沒有一名普通婦人想得明白,我該聽中月的……”
空山道長喃喃道,說着,空山道長認真望向張子涵
“張子涵,你可願拜我為師?”
“啊?”
話題之跳躍,令張子涵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張子涵開心道:
“願意,我當然願意,我一直覺得,道長您可厲害了,您以前一定是個傳奇人物!”
說着,張子涵整理衣服,端身立正,兩腳分開一拳距離,雙手舉起至胸前,指并攏,高揖,鞠躬,行弟子禮。
“确實是個人物。”
空山道長笑着起身
“我以空山道長的名義收你為弟子,你随我來。”
說着,空山道長走出道觀,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張子涵追上。
空山道長腳步極快,短短一段路程,張子涵竭盡全力都追不上空山道長,還累得要扶石闆路。
這段小路的盡頭是遊客走的大道,大道昔日遊人擁擠,今日夕陽西下,再不見人。
走到大道上,空山道長走至護欄邊,憑欄遠眺。
張子涵好不容易追上來,雙手撐着大腿,茫然的望空山道長之所望。
“你看到了什麼。”空山道長問張子涵。
“啊?”張子涵答“這裡不就是能看見整個C市嗎?”
“斷壁頹垣。”空山道長哀歎道“随我來吧。”
空山道長又走上小路,向上走去,張子涵喘了口氣,踉跄的跟着向上攀爬。
爬過更加陡峭的一段階梯,此時張子涵已經是手腳并用的爬了,好不容易來到一塊平底,還未等張子涵直起腰身,空山道長問到:
“這坐山你爬了這麼久,從山腳到這裡,一共有多少級級台階?”
有多少級台階?張子涵爬了幾個月,從未注意過這一點,她趕緊往回走道:
“我……我……我再走一遍,數、數。”
“回來!擡頭!”空山道長嚴聲呵斥道“這段路你是能再走一遍,可是他們能嗎!”
張子涵聞聲回頭,一座沖天墓塔屹立于面前,墓塔呈劍狀,若開天辟地之神兵,墓塔上刻着墓主人極其墓志銘,墓塔背面刻着祭文,都清晰可見,可見時常有人修複。
張子涵走進石碑,碑上寫着烈士生平紀事,繁體字,憑着專業和閱讀量,張子涵讀懂了,讀到後面,張子涵掩面涕泣道:“師父,弟子無能,做不了、也做不到先烈之事。”
“我也沒叫你做成先烈之事。”
空山道長道
“你母親教導你成為一位有涵養的人。何為有涵養的人?取決于人處境之高低嗎?無數先烈投身于革命,處境優越者寥寥無幾,可他們還是這樣做了,并為此獻出生命,你能說他們沒有涵養嗎?涵養在身心,不在處境,張子涵。”
張子涵垂首聽訓。
空山撫摸着石碑“後之來者尚師其志事”與“千古”上的凹痕道:
“從山腳到這裡,剛好一萬零九百階,一路上,烈士墓無數,在近兩年盡數荒廢,我清理起來困難,你若有閑,就把墓碑扶起,打掃打掃吧!”
“是。”張子涵道
空山道長又道:“張子涵,你說你來道觀學武的目的在于生存,是啊,時過境遷,你們這一代的首要任務在于應對外星生物的入侵。”
“我觀你行事,張子涵,你應該是獨自生存于世吧?”空山道長問道。
“我的父母已經因為這些怪物……”
說着,張子涵蹲在地上泣不成聲道:
“我不知道我還剩下些什麼?我為何要活下去?我到底該如何活下去?”
“你還有一具健全的身體,你該帶着愛你的人的期望活下去,為一個目标活下去。”
空山道長撫摸着張子涵的頭
“走吧,孩子,回道觀認真練劍,現今獨自應對那些怪物,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光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