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胸針帶了嗎？水上如何？”

張子涵看向窗外，大雪還在下，輕盈的雪花落在池塘上，水晶鏡形成，室内暖和，燈光下，可以看見張子涵臉頰是紅紅的，一窗之隔，兩個世界。

“子涵，鞋坊來了，我看子涵還在房裡試衣服，就先讓他們先去給安樂和小叔叔服務了。”葉羨安道：

“新鞋制作出來了再出去打好嗎？冰上冷。”

“不冷如何清醒。”

張子涵走回室内，拿出一個山茶花狀的飛行胸針，别在衣上，來到窗邊，推開窗戶，瞬間，寒風撲面。

“走吧。”

張子涵後退，看向葉羨安，回頭向前，踏上木桌，躍出水榭。

夜幕低垂，雪花紛飛，靜谧的夜晚，雪花已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刹那，黑夜中閃現一抹桃色，打破了這份甯靜，畫面注入了一份生機。

那是春天的顔色，生機勃勃的花朵在黑夜旋轉，綻放，周圍的一切都被點亮，黑夜不再是黑夜，而是白日，雪花不再是雪花，而是那飄散的梨花。

張子涵轉身看向葉羨安，見葉羨安疾步走出水榭，打開飛行胸針，踏上薄冰，與張子涵的腳尖輕點，人過無痕不同，葉羨安腳下薄冰立馬裂開一個洞，張子涵見葉羨安來到，飛身攻擊。

池上兩人一進一退，張子涵發覺葉羨安防禦得很好，在葉羨安周圍，幾次進攻，不僅攻擊不到要害，還容易被抓住，張子涵借葉羨安手臂的力，翻身，用力蹬葉羨安的肩膀，葉羨安紋絲不動，不成，借力抵達半空中，再次攻擊。

葉羨安在抵擋張子涵的攻擊時視線一直在張子涵身上，前進、後退、繞身、翻轉，風雪很大，張子涵的速度也很快，旋轉間，墨發散開，鮮花四散，如花雨打在葉羨安身上。

張子涵在冰上進攻，與張子涵鋒利的進攻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子涵那輕盈的身體，一轉一跳，如石窟壁畫上的飛天神女，葉羨安心随着鼓點跳動，可他欣賞不了如此畫卷，因為這份美是緻命的，稍一分神，就會被擊中死穴。

葉羨安這不敢分神一直到張子涵踩上他的肩膀為止，裙擺撫面，如細膩的羽毛擦過他的臉頰，擦過他的心尖，栩栩如生的山茶花繡紋，繡紋下若隐若現的玉足，下一秒，玉足消失，葉羨安擡頭，發現張子涵下一道攻擊已到面前。

張子涵一擊不成，想騰空而起再次發動攻擊，這道攻擊成了，葉羨安來不及抵擋，本着不傷害到葉羨安的比試原則，張子涵的手在接近葉羨安時臨時改變方向，改刺為拍，在張子涵掌力下，葉羨安後退。

後退？

張子涵對她的力道能打得葉羨安後退感到有些奇怪，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回事，接下來的一幕讓張子涵震驚——葉羨安一頭栽進水中了！

“哎！！哥！！！！！”

張子涵驚叫，急忙上前，撲通一聲，跳入水中救人。

跳入水晶鏡中，進入水下世界，這是個空靈的世界，水将這個世界與外界的喧嘩吵鬧隔離，萬物禁止，幽靜深邃，你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

葉羨安腦袋進入水中的那一刻就清醒了，身體觸及水底，趕快借力遊回水面，遊着，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水下世界再次震動，一人也進入了水下。

她眉目如畫，裙擺飄揚，水流勾畫出她柔美的身姿，她向自己遊來，宛若遊龍水中過。

葉羨安想到了湘水女神，神遊到自己身前，扯着自己向上遊，回歸水上世界。

有時候，葉羨安深覺自己不配，他非帝堯，亦非英雄，何德何能要求九天神女垂青。

葉羨安的手觸碰到張子涵，推着張子涵向上遊，将張子涵推出水面，推到岸邊。

此時岸邊早已聚集了一堆人，看見張子涵冒頭，張子涵将葉羨安扯了上來，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葉秋霜拿了一件兔毛領的貂皮鬥篷蓋在張子涵身上，又将一件貂皮鬥篷丢到葉羨安身上。

“及民，我倒不知你現在帶着飛行胸針在水上比試都會掉水裡去，還要子涵跳進水裡去救你？”

冬日池水寒冷刺骨，張子涵凍得天靈蓋都掀起來了，溫暖的鬥篷蓋上，張子涵反射性往鬥篷裡鑽。

“大哥，你沒事吧！”葉安樂趕了過來見葉羨安身上的鬥篷，趕忙将鬥篷給葉羨安披好。

“我分神了，不會有下次。”葉羨安道。

“是我想要水上比試的，沒有提出，也不會有掉水中。小叔叔，這都是我的錯。”張子涵争搶回答。

“不，是我的錯……”葉羨安接着道。

“行了，你們兩也不用争了，喝一碗姜湯，趕快回房把已經濕了的衣服換下來！”

傭人端了兩碗姜湯來，葉秋霜瞅着這兩人，語氣中的火氣明顯

“等會發燒了有的你們受的。”

張子涵裹着鬥篷起身，接過姜湯，遞一碗給葉羨安，自己一口飲下，接連點頭

“嗯嗯，及民哥哥，我先回水榭了。”

“我送你。”葉羨安上前。

“你先回去更衣，有精力等會來一趟我的書房，在參加賀蘭彥的葬禮前，我得你好好聊一聊你的事。”葉秋霜看向葉羨安。

“是。”葉羨安道。

張子涵被府中女傭送回水榭，沖個熱水澡，裹上被子，張子涵爬上床，轉頭，發現有一名女傭一直站門口。

女傭收到張子涵的目光，開口道：

“小姐，我為小姐守門，小姐晚上有事随時呼喚我。”

“早上起來，有傭人為小姐梳妝。”

這可以說是貼身服侍了，張子涵有些不适應，尬笑，手在半空中轉圈圈

“這……這……不必了，我晚上習慣一個人睡，早上我獨自洗漱就可以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女傭有些猶豫，張子涵見女傭的表情，發現這樣不能讓女傭走，遂轉換思維：“若趙管家問起，你們就說是我說的。”

“小姐，您有事可通過房内的智能屏幕呼喚我們，我們随時在。”

女傭退下，見女傭退下，張子涵長呼一口氣，透過窗戶瞧見熄燈的天南榭和依然燈火通明的清風閣，拉上被子睡覺。

次日早晨，張子涵從床上坐起來，頓感頭暈，張子涵摸額頭，發現自己發燒了，擡手看時間，發現已經十點，日曆提醒彈出，張子涵猛然發現今早還有張憶軒和張宣憶的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