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羨安失笑,俯身,在粽子上面說話,說完,葉羨安出帳篷去拿熱水袋。
營帳安靜下來,好半天,張子涵才平複下情緒,但張子涵還是感到不安,張子涵探出一個腦袋,觀察營帳的環境,沒人,她披着鬥篷,蹑手蹑腳下床榻,快速溜到屏風後,拿了件外袍披上,裹着鬥篷溜出了營帳。
深夜,營帳外人少,張子涵四處觀望,發現不遠處有個小山坡,張子涵徒步走向山坡,她今晚不想在營帳睡覺,睡在山坡上挺不錯的。
徒步上山坡,觀望四周,尋找睡覺的地方,一個杏色人影出現在張子涵視線中,世家家主,帝都法院首席法官賀蘭央,張子涵的腳邁向反方向,她沒想過要與這位大人物面談。
恰巧,一陣冷風吹過,吹亂了賀蘭央整齊紮起的長發,賀蘭央轉頭梳理長發,她頭一轉,也就看見了張子涵,張子涵也發現賀蘭央瞧見了自己,無法,大步上前打招呼。
“賀蘭……首席。”張子涵擡手,斟酌用詞。
“張中将。”
賀蘭央手上梳攏發絲,口中随意的和張子涵打招呼。
“這麼晚了,怎麼不和你的大英雄一塊休息?”
“鬧矛盾了,我出來睡。”張子涵尴尬道。
“你出來睡?年輕的小姑娘,英雄與美人,向來隻聽說過英雄守家門的,沒聽說過美人被趕出門的,美人被趕出門,那就不叫作英雄與美人了,那叫作負心漢與棄婦。”
賀蘭央面向張子涵,笑着瞧着張子涵面上的神色。
“額……誤會了,賀蘭首席,是我把他趕出去,然後又自己溜出來了。”
張子涵視線移向旁邊,又移回來。
“賀蘭首席,您這麼晚了,在這吹風……”
“因為英雄與美人,變成了負心漢與棄婦。”
賀蘭央笑着轉身,負手看向下方的營帳群的中心營帳。
張子涵是想換個話題的,賀蘭央這一回答,張子涵實在不知道賀蘭央是在搪塞她還是在說一句實話。
“接不上話來了?有句老話,小姑娘不要與老年婦女聊感情與婚姻話題,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賀蘭央俯視那營帳,繼續問道。
“為什麼?”
張子涵看着在那面對冷風的賀蘭央。
“因為一個代表想象,一個代表現實。”
賀蘭央十分的平靜。
“又有幾個想象能成為現實?”
這真的聊不下去了,張子涵不理解賀蘭央,張子涵并不覺得葉羨安會這樣。
“感情與婚姻話題聊不下去,不知賀蘭首席可有空與我聊些其它的?”
不好走,張子涵隻得扯起官方的微笑,繼續聊。
“聊什麼?”賀蘭央道。
“聊家鄉如何,我的家鄉是C市,那裡曾經是一個繁榮、和平的城市,賀蘭首席的家鄉是哪裡?”
提到家鄉,張子涵眼中的神采更為的純粹。
“帝都,賀蘭家世世代代都生存在帝都。”
賀蘭央轉頭看向張子涵,看向張子涵的眼睛。
“曾經是一個繁榮、和平的城市,我去過C市,因為公務,怎麼,現在C市不行了?”
“也不能說不行了,戰争總會帶來創傷的。”
張子涵簡言意赅,眼前的是位是法院首席,她不擅長處理帝都的事情,多說多錯。
張子涵的警惕瞞不過混迹帝都多年的賀蘭央,她隻是笑了笑,主動繼續話題:
“地球上已經是戰後了,戰後就是恢複,法律,可以是統治者用來統治的工具,也可以是弱勢群體求生的救命稻草。”
賀蘭央擡頭,首席法官身上那毋庸置疑的威嚴展露得淋漓盡緻。
“我是帝都法院的首席法官,對帝國的法負責。帝國各處的法院正在重建,帝國财政主要用來支撐星際戰争,每年撥給法院的錢有限,遠遠不夠人員的供養,更别提其它的了。”
賀蘭央眼角有絲絲的倦怠色,黑夜之下難以看清。
“各地的法一日不恢複,一日難以真正恢複到甯靜,張中将是星際将領,我想請問張中将,依照你的判斷,這場星際戰争還要打多久?”
“還要打多久……”
這是個難以回答的話題,張子涵仰頭看向夜空,月色朦胧,繁星如鑽石灑在夜空,站在地球上看,那是美麗的星河,站在秋朔号上看,那是殘酷的戰場。
“我大概率會成為衆多星辰中的一顆。”
張子涵用最委婉的話回答了賀蘭央,賀蘭央聞言,笑着搖頭:“你不愧為葉大哥的弟子。”
葉大哥?
再次從一名大人物嘴裡聽見這個稱呼,張子涵猛的轉頭看向賀蘭央。
“很驚訝?我可以告訴你,這帝都的高位者,當年活下來的,絕大部分要喊你師父一聲葉大哥。”
賀蘭央說着,深深地看着張子涵的瞳孔。
“張中将,你的選擇很多。”
“子涵!”
張子涵來不及多想,葉羨安的聲音出現,張子涵轉頭,瞧見跑上來的葉羨安,她的表情馬上變成氣鼓鼓。
“賀蘭首席,失陪,晚上冷,小心感冒。”
張子涵客氣的和賀蘭央作别,轉身,向旁邊跑去,不去見葉羨安。
“賀蘭首席。”
葉羨安跑到張子涵的位置,和賀蘭央點頭打招呼,馬上跑向張子涵的方向。
賀蘭央瞧着葉羨安追上張子涵,張子涵抱着胳膊不理葉羨安;
瞧着葉羨安在張子涵耳邊說了什麼,張子涵捂住臉,一把推開葉羨安,跑向營帳;
瞧着葉羨安一把抱起張子涵,走向營帳,張子涵搖腿掙紮着。
直到張子涵和葉羨安走入葉家的營帳,賀蘭央才收回視線,再次看向主營帳。
杏葉落,春光一去不複返。
“大富大貴之家,才可能出現癡情種……”
次日下午,獵場上,統帥斜坐高台,衆人立于台前,台下綁着幾個人,人都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溫知行和那位溫家私生子的屍體被放在木闆上,用白布蓋着,溫知秋正趴在溫知行的身上哭。
統帥擡眼瞧着台下這些人,視線從人群中掃過,又慢慢瞧過站在前排的幾名位高權重者,視線最後停留在了溫言身上,擡手。
唐副官立馬知道統帥的意思,上前一步,開口道:
“諸位,獵場遇歹人之事已有結果,經排查,事情是溫二少爺和溫小少爺買兇殺溫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