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王予初點頭,同張子涵一同穿過廣場,走進茶館,入茶館包廂,包廂内雙龍奪珠的雙面屏風隔絕視線,紅木作桌椅,建窯青白盞茶具擺在桌上,有女郎來沏茶,隔着玻璃,可以直接看見聳立的議院大樓。
張子涵和王予初對坐窗前,包廂大門關上,給包廂内兩位位高權重者一個單獨對話的空間。
“張将軍應該是第一次參加議會議事吧?張将軍感覺如何?”
王予初先開口道。
“感覺怪聒噪的,聽的頭疼,還不如坐在府邸喝茶聽戲。”
張子涵端起茶杯,瞧着杯中淡紅的茶水,一下飲下半杯,帶着幾分豪邁。
“淡香,武夷岩茶,大紅袍!品質不錯,王部長也嘗嘗?今日我做東,喜歡的話帶些回去。”
“張将軍太客氣了……是不錯。”
王予初一手端茶托,一手握杯身,輕啜茶水,一舉一動,盡顯世家子弟的風範。
“若張将軍喜歡,春日宴上為張将軍專供大紅袍。”
“春日宴……王部長,我聽聞春日宴一直是幾個大家族共同主持?去年由溫家做主?今年?”
張子涵故意發問。
“春日宴是各大家族出錢最多者主持,今年各家還在商議,不知朝陽張家可有時間參與?”
王予初道。
“多謝王部長…………參與……可是府邸剛收拾好,府上近期要舉辦一場喬遷宴……”
張子涵裝作有些猶豫,半天,在王予初不見底的笑容中,開口了。
“王部長應該想作這次春日宴的主持吧?”
“是,張将軍,承辦一次春日宴,王家還是有能力的。”
王予初放下茶杯,茶托與木桌發出的清脆的碰撞聲在包廂内清晰可聞。
“世家王家,曾經的世家之首,十裡水鄉,一個王,有實力是肯定的。”
張子涵微笑點頭,就是一個誇獎。
“…………張将軍,沈瑜上将的什麼事情您想和我聊?”
王予初已經是皮笑肉不笑了。
張子涵久不說話,就當王予初轉頭移動茶杯,要起身離開之時,張子涵開口了:
“…………瑜哥托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王予初注視在那看着茶杯沉思的張子涵。
張子涵還是沉默不語,王予初突然明白,張子涵是想用這句話與他作春日宴主持的交換,王予初不得不承認,張子涵真是給他出了個難題,但……
“好,這次春日宴,王家不争了。”王予初道。
“瑜哥托我對王部長說‘我的賠禮道歉,會來的,加上之前答應的事情。’”張子涵道。
王予初和張子涵同時說出口,聽見對方的話,二人都驚訝的看向對方。
王予初沒想到張子涵會最後選擇無償帶話。
張子涵沒想到王予初會因為一句話放棄對春日宴的主持。
“……我不應該拿這件事做交易的。”
張子涵右手五指撐着額頭道。
“帝都一向如此,這沒什麼不好的。”
王予初端起茶杯,飲下剩餘的茶水。
“張将軍,當年将軍陵第一次見面,其實我就記起來了你們是誰,沈瑜喝醉了家裡長家裡短時,提到過你們的名字,耍酒瘋把我院子砸了,還說等他能和我作鄰居了,把家裡人都接來,他小妹的朋友如果來帝都玩了,要帶着你們這群小朋友把我家的樹薅秃了。”
“他說你們的破壞力不輸于他,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瑜哥應該是想起了有次帶我們去遊樂場,上樹摘柚子的事情,當時我們幾個都學着瑜哥往樹上爬,瑜哥慌張的把我們摘下來。”
張子涵惆怅道:
“可惜酒後之言多半當不了真,也成不了真,我現在也沒那麼多的精力上樹摘柚子了。”
“沒那麼多的精力……?張将軍,對于你的身體狀況,外界多有猜測,每次你都好像要倒下了,可每次你都重新站起來了。”
王予初輕輕放下茶杯。
“大不如從前,不然也不可能退下來了,哎,我看王部長面色紅潤,想必是舊疾好了,我還想向王部長要修養的秘法呢!”
張子涵放下撐着頭的手,笑着道。
“有秘方,怎麼會才用上,隻不過是一個偏方罷了,張将軍莫問了。”
王予初用袖子遮住嘴,笑道。
“好,王部長,我也累了,為表謝意,大紅袍,王部長拿幾罐是幾罐。”
感覺沒什麼可聊的了,張子涵起身。
“張将軍當真?那我可要張将軍破費了!畢竟我這次可是損失慘重。”
王予初也起身,和張子涵互相作出請的手勢,走出包廂,毫不客氣的拿了三盒。
“哎呀呀,王部長這真是手下留情了,王部長好走啊!”
張子涵親自送王予初出門。
“張将軍,不用送了。”王予初回頭道。
“王部長慢走。”
張子涵多送了幾步,笑着看着王予初上車離開,張憶軒結了賬,周誠開光車來,乘車回府邸。
接下來這幾天,府邸主要忙于春日宴,随夢堂,張子涵斜坐炕上,靠着靠背,坐着炕墊,在那親自寫請帖。
“姐姐。”
此時張憶軒來到門口,敲門。
“進。”張子涵道。
“姐姐,錦明園我帶人去看過了,中有湖泊,荷花盛開,白鹭駐足,院内亭台樓閣一應俱全,其中那荷花閣的裝飾……超乎人想象,旁邊還有個跑馬場。”
張憶軒站在張子涵面前,地上一張報表:
“那錦明園,有專人保養,一切都好像是新的。”
“這是本次春日宴的預計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