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屏風，套上鬥篷，拿來夜明珠
“安翊、言奕，我晚上要和葉将軍帶溫知秋出去一趟，宅邸人多，哪兒插進來的都可能，你們把我們出去的事遮掩好，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了。”張子涵嚴厲吩咐。
葉羨安也看向褚未。
三人點頭道：“是。”
“好，我們走吧。”
張子涵葉羨安對視，兩人提起溫知秋，跳上屋檐，飛躍，出城。
疾馳林間，月影沉沉，竹林深深，良久，一間道觀出現在面前，到了。
說是道觀，其實就是一間年久失修，搖搖欲墜的破屋子，葉羨安去推開大門，張子涵上前一步，停住，對溫知秋輕聲道：
“溫知秋，你有一個脫離漩渦的機會。”
“将軍？”溫知秋擡頭。
“無它意，你做決定。”
張子涵回頭步入殿中，殿中蛛網密布，顯然有很久沒人來過。
“這裡沒人。”
葉羨安繞過神像，推開殿後大門，門吱呀開啟，門後的景色映入眼簾
月光低垂，萬籁俱靜，道者席地而坐，白發如銀，與月華交融，竹林動，風來，楓葉随風動，繞道者旋轉。
張子涵見壇上道者，莫名感覺熟悉，閉眼思索，猛然憶起，擡腳直沖壇上，葉羨安跟着上前，溫知秋慢上兩刻，同樣上前。
踏入壇上，離這位道者還有幾步距離，張子涵停下步伐，看着這位白發道者，行禮：
“岐山道長，原來是師祖，張子涵初見失禮了。”
聲若泉水叮咚，打破甯靜，同樣行禮的葉羨安頓然看向張子涵，他行禮手勢不變，上前，看似隻是上前，實則身體擋在張子涵身前。
“哈哈哈哈，葉家小子，我不會傷害你師妹，我還打不過她呢！”
岐山道長方清予看向葉羨安，将葉羨安的小動作收之眼底：
“你和你父親不像，你師妹更像是葉秋朔的孩子。”
“人不同，成長環境相反，哪怕是親父子，何談相似？”
張子涵冷聲道：
“你們總愛拿羨安和師父作比較，是因為他們同樣從軍，因為師父偉大到遙不可及嗎？！！！”
“他是葉羨安！是征戰宇宙的葉将軍葉羨安！！他不是誰的影子，他是新的傳奇。”
張子涵說着，上前，伸手将葉羨安擋在身後，直面這位師祖。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
方清予看向張子涵，掌聲連連。
“一晃經年，他們的後輩有對我說這話的底氣了！！”
方清予單手撐地，移動方位，面向身旁二人：
“說吧，你們專程來來我這破道觀，來見我這名退出帝都已久之人，想要知道些什麼事情？”
“知道些什麼？如果不是您，我确實想從您這裡知道些事情，這其中就有溫言隐藏了什麼事情；是您，師祖，我更想知道您在堅持些什麼？您又教導了什麼？”
張子涵眼圈發紅，細數事件，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讓師父堅持心中理想，為這份理想一退再退，最後慷慨赴國難！
讓統帥不惜與天下為敵，也要重返帝制！
讓您的學生，您孫女的父親，一生争權奪利！
讓……太多了，他們的思想牽扯到上億人的性命，您到底說過什麼！！！”
“我……”
方清予失語，瞳孔失焦，好半天才開口道：
“我在追求道，教了什麼？也沒教什麼，就是照本宣書，課餘時間和他們聊聊天……”
“秋朔他心思純粹，小小年紀就有了戰功。我和他聊為将，聊情義，聊國與民……”
“亦宸才華橫溢、野心勃勃，可惜私生活不檢點。我和他聊道德，聊情感，聊制度……”
“雲中月和劉曉是那兩個老東西的弟子，來過幾次，一個果敢，一個懦弱，都天賦極高。”
說道這裡，方清予笑了，可随即又想到什麼，臉沉下。
“周景明經常跟着秋朔、亦宸、明軒他們跑，看着老老實實的一個大好青年，沒想到他會叛國！！”
“溫言，我資助的一個孩子，他雖資質好但家境貧寒，上頭有九個姐姐。除了日常上課，我還告訴他要向上，向上才能改變自己的處境，我介紹念兒與他認識了，後面……這事我做錯了…………”
“我還記得有兩個小姑娘經常結伴而來，一個叫賀蘭央，這個姑娘我印象很深，她很有能力，經常和亦宸就一個問題吵架；另一個姑娘叫什麼去了，姓左，對對，姓左。現在她們……唉……”
方清予說到這裡，張子涵突然知道這位老師教的是什麼了，他沒教什麼特别的，隻是在潛移默化中，讓他的學生和他一樣。
窮盡畢生，去追求自己心中的道。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往事如煙，現在……我可以問你們一些問題嗎？” 方清予道。
“您說。”張子涵道。
“你們怎麼看待帝國的未來，人類的未來？” 方清予道。
“大廈将傾。”張子涵道。
“是啊，大廈将傾了……”
方清予道
“你們……你們……唉！我們該如何是好？”
“師祖，您追求的是什麼道？”
葉羨安的聲音插入，他的聲音來得突然，張子涵轉頭看向葉羨安，閉目感知，竹林動，張子涵瞬間明白，手摸向腰間的光劍。
“我追求理學，又探索心學，一輩子都在做研究。”
方清予望向勾月。
“見不同的人，觀不同的事，分……有人來了，誰來了？你們的人，還是……”
“噓——！”
張子涵的語氣帶着幾分俏皮，她向着溫知秋招手：
“你學生的手下，猜猜是哪一位的？”
“陸亦宸的，你們想我和你們一起滅了他的手下，令我與他對立，逼我說出隐藏的事情。”
方清予起身：
“你們不必如此，我早已與亦宸解除師生關系，溫言隐藏的事情确實是個禍患，得有人去處理，我告訴你們這件事，也算是……”
方清予看向走來的溫知秋，正确說是透過溫知秋看另一個人。
“将軍，若要除，一個都不能留，還要趕緊返回住所，那邊應該也來人了。”溫知秋道。
張子涵點頭
“知秋，你可願随我離開？” 方清予道。
“随您離開？您雖在血緣上是我外公，可我從未見過您，我又為何要随您離開？”
溫知秋正說着，破屋炸開，敵人來到，張子涵和葉羨安飛身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