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如果真的到了最後,帝國不會毀在您的手裡,您不會因此……毀了名譽。”葉秋霜勸說道。
“您真的覺得,這盤棋局以這般結尾,您會應這盤棋局獲得……千古第一謀士的稱呼嗎?”
張子涵盯着葉秋霜的眼眸。
“不能,陰詭之士,應該就是對我,對葉秋霜的評價。”
葉秋霜斂目,看着桌上的報告,自嘲的笑:
“我是一個污點。”
“您身後的評價,由我定,其他人,誰說了都不算數,葉先生。”
張子涵瞅了一眼站在門口當雕塑,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範明晚,範明晚低頭,張子涵轉頭,翻動報告,在目錄頁看見了這份報告的具體實施辦法,合上報告,擡眼,看向葉秋霜。
“葉先生,我很讨厭他人随意擺布我的命運。”
“統帥,秋霜為之前做過的事情道歉。” 葉秋霜起身,面對張子涵行禮。
“葉先生,我雖已坐上統帥這個位置,可論智謀,我不及先生萬分之一,論武略,我也無法與師父這等大将作比較,現在留在星際的将軍,都比我強。”
張子涵笑着看着身側的葉秋霜:
“我實在沒有什麼能讓您,心甘情願為我做事的。”
“統帥謙虛了。”
葉秋霜望着張子涵,自然而然的笑了,笑的溫柔,很溫柔,非常的溫柔,葉秋霜深入骨髓的溫柔在此刻展現,還帶有淡淡的竹香:
“我永遠願意為您做事,任何事。”
“不一樣。”
張子涵側頭,躲過葉秋霜的溫柔。
“我知道這是事實。”
“您說的……也是。”
笑不變,葉秋霜身上的溫柔,卻是轉瞬即逝。
屋内溫暖,烤爐更是燒的熾熱,唯有窗縫透出縷縷冷意,張子涵特意挑了窗側坐下,就是為了這份冷意,好讓頭腦清醒。
“溫知秋,拿一個幹淨的碗過來。”張子涵朗聲道。
“是。”
溫知秋出随夢堂,很快,拿來一個碗,張子涵拿過這個碗,放在她與葉秋霜之間的桌子上。
“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
“是。”溫知秋來到門口,在範明晚的目光下,把門關上。
“統帥?”葉秋霜道。
“古有歃血為盟,訂立盟約。”
張子涵拿出一把小刀,刀鋒鈍,沒見過血,張子涵拿着這把刀,刀面貼着手心,比量。
“您把您的棋局告訴我,若我覺得可行,我們歃血為盟,訂立盟約,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把這盤棋下到底,也請葉先生将來有什麼事……”
“先行上報統帥,等您裁決。”
葉秋霜伸手,擋住張子涵的手心,讓刀柄離手心遠一些,張子涵擡眼看葉秋霜。
“棋局……到您上位,其實就已經走過大半,秋霜本想快速完結,但發現……不能完結,若到此處完結,那就有違初心了。”
葉秋霜斂目低頭,不與張子涵對視。
“這盤棋接下來如何走?結局是什麼?”張子涵道。
“重整自身,擊退外敵,重返盛世。”葉秋霜道。
“您真的很敢想啊!葉先生!!”
與葉秋霜手背相觸的手心移開,張子涵遽然起身,持刀的手重重拍擊木桌,刀柄觸桌,木桌震動,桌角的瓷碗墜地,破碎。
“戲曲話本看多了?!!!”
“統帥?!!”溫知秋敲門。
“無事!”張子涵回應。
“是秋霜妄言了。”葉秋霜後退。
張子涵轉頭,重重的吸氣,平複心情,視線移動間,張子涵看見了女娲,女娲看着張子涵,張子涵看着它。
張子涵猛的拿起桌上的小刀,劃破食指,飲血,塗在口旁,葉秋霜注視張子涵的動作,他立在原地,沒有走。
張子涵轉身,指尖湧出的血液,抹在葉秋霜口旁,流入葉秋霜口中,苦,滿口都是苦味。
“葉先生,麻煩上交一份人類避居外星的報告。”張子涵放下手。
“是,秋霜告退。”
葉秋霜的禮,行的更低,葉秋霜退出書房。
葉秋霜退出随夢堂書房,張子涵坐,坐在窗邊,看着窗外草叢上的積雪,鬥篷下,手一遍又一遍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溫知秋立即進入書房,見地上瓷碗的碎片,收撿,發現碎片上帶着血滴,起身,看見張子涵食指指尖流着血,拿出巾帕,包裹。
“我懷孕了。”
張子涵驟然說道,張子涵的聲音不大不小,屋内的人聽見了,即将跨出庭院的葉秋霜也聽見了,葉秋霜猛然轉頭,看向花窗。
花窗映面,碎發修飾,凝望遠方,眼神威厲,也柔美。
他想,他可以放下了。
但他真的放得下嗎?
“統帥?”溫知秋道。
“我不允許我的孩子,生活在注定沒有出路的環境中。”張子涵道。
“絕對不會的。”溫知秋去拿紗布和藥膏。
葉秋霜點頭,轉身,走出庭院。
少頃,張子涵偏頭,透過花窗,看向庭院門口
“臨近中午,溫知秋,上三份午餐。”
“是。”
溫知秋出書房,去拿午餐,張子涵轉頭,看向桌上的報告,打開,仔細翻閱。
“女娲,結合……結合已知資料,簡單列舉這次糧食歉收的原因,及未來發生糧食歉收事件的可能性。”
“是。”女娲道:“根據資料,可知此次北方糧食歉收的問題有以下幾個點,機器損壞、管理不當、蟲害災害、氣溫劇升……”
聽着女娲的分析,張子涵突然拿着報告返回書桌,翻找桌上的報告,半刻,找出一份報告,上面的内容和女娲說的話高度相似,而又不同,張子涵拿出遊戲機,關閉女娲。
“統帥。”
溫知秋端來午餐,來到書桌側,重新整理報告,遞上請帖。
“知秋和尼加提的婚禮時間在下個月。”
“好,我會準時參加。”張子涵接過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