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張子涵醒了，她一動，葉羨安就感受到了，葉羨安開口道：
“子涵，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及民回來了。”碎玻璃的嗓音，張子涵道：“怎麼樣，仗打赢了嗎？”
“更進一步，重創敵軍，逼其防線步步倒退。”葉羨安道：“子涵，别再說了，休息會吧，想喝水嗎？吃點東西？”
“好。”張子涵笑道。
葉羨安下床去拿水杯、藥劑，返回寝卧，發現張子涵手上拿着一份報告，躺在床上看着。
“子涵，傷眼睛，喝水吧。”
葉羨安扶張子涵起身，喝下藥劑和水，再次躺下，抽空，葉羨安看了一樣張子涵看的報告。
“小叔叔制作的未來計劃報告？”葉羨安道。
“嗯，很多地方還要結合你們的報告做修改。”張子涵道。
“還有多久？”葉羨安道。
“我不知道。”張子涵道。
“它在害你。”葉羨安道。
“我心甘情願。”張子涵道。
“我也心甘情願。”葉羨安自嘲的低頭：“我們能走到過平靜生活的那一天嗎？”
“能的，我承諾。”張子涵笑道。
“子涵，你在騙我。”葉羨安道：“我好想帶你離開這裡。”
“别。”
張子涵抓住葉羨安的手：“我要待在這裡，成就英雄偉業。”
“哪怕生命就此埋葬？”葉羨安道。
“在這之前，我定能帶你，帶你們走向遠方。”張子涵道。
“我不要這份承諾，換一個。”葉羨安雙手握住張子涵的手：“換一個。”
“不要承諾，要祝福？”張子涵道。
“嗯，子涵的祝福。”葉羨安道。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葉大将軍，任務順利，平安歸來。”
張子涵笑道：
“繼續作我的夫君。”
“我生生世世，都是子涵的夫君。”
葉羨安擡起張子涵的手，撫摸自己面龐：
“别想有他人！”
“怎麼會有他人呢？”
張子涵噗嗤一聲笑了：
“我很久沒有這樣病過了，這一病，我想，我應該給我們的孩子，明安，留一條退路。”
“不要想了，休息。”
葉羨安假意加重聲音，表達生氣：
“我們留下的，未來都是他的，這樣的遺産，哪怕有被拉去做實驗的危險，隻要他不是個廢物，自能脫離陷阱！”
“好，不想了，休息，休息……”張子涵笑着閉眼，再次入睡。
接下來幾日，張子涵都在卧床休養，葉羨安陪伴左右，等張子涵可以下床了，乾坤堂迎來了一個人，沈懷瑾。
冬末，外面下着小雪，全屋溫度調到二十四度，張子涵坐在窗前，還需要裹着厚厚的披風，烤暖爐。
“子涵。”沈懷瑾走至座椅旁，查看張子涵的情況。
“我……咳咳……”開口就是咳嗽，張子涵堅持道：“沒事，就是受了風寒，感冒了。”
“子涵，你不能出事了。”沈懷瑾強調道：“我們這些人，你要能活到最後。”
“活到最後……？”
張子涵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我們三人，我以為，最先離開的會是我，沒想到，是待在實驗室，環境最安全的流煙。”
“流煙遇襲……？”沈懷瑾道。
“查出和二十幾年前投放基因病毒的勢力重合，是另一種與基因有關，又摻雜了鐵盒病毒的病毒。”
花窗倒映出張子涵面上的，無情的笑容：
“我已經下達指令，找到這些人，直接解決。”
“有人說，毀掉人類的，會是人類自己，不是無稽之談。”
沈懷瑾搖頭：
“秋朔号已經在傳這件事了，說是末日，估計很快就能傳到諸夏壹号，貳号行星，還有前線。”
“統帥。”
李副官出現在門口，張子涵和沈懷瑾轉頭，李副官道：
“蔣長官來報，第四帝國也出現了病毒，在地下城市中快速傳播，向我們請求幫助。”
“提供物資支援，把他們發來的消息傳到帝都研究院。”張子涵道。
“是。”李副官退出。
“放心，控制得住，我在這，怎麼控制不住？”
張子涵轉頭，面對沈懷瑾，哪怕病重，她的聲音也是擲地有聲：
“末日？那是明日，永遠不會到來的明日！”
沈懷瑾點頭，望着張子涵，道：“子涵，我要回諸夏壹号星球了，這次我是臨時下來的，不能呆久了。”
“一路順風。”張子涵告别道。
“嗯，流煙下葬，我會再次下來的。”沈懷瑾離開。
張子涵望着沈懷瑾離開的背影，人消失了，張子涵繼續望着窗外的雪，葉羨安走來，來到張子涵身側，她手上端着果盤和牛奶。
“及民，我還沒問，下來這麼多天，會不會……”張子涵道。
“我和尼加提，沈将軍的工作是可以調換的，我們做着都做過，且熟悉的事情，我與尼加提暫時調換了，我坐鎮秋朔号，回來陪子涵。”
葉羨安張子涵椅子後背，端來杯子。
“熱的，喝嗎？”
“我已經很久不喝這個了，及民，你哄小孩呢！”
張子涵轉頭，看見杯子裡裝的，仰頭看向葉羨安。
“我哄自己的娘子，自己的愛人，自己的……”葉羨安道。
“好，哄娘子。”張子涵接過杯子，雙手捧着，飲下。
“今年冬天，雪下的真久，都差不多入春了。”張子涵道。
“我記得，早先是氣溫升高的。”葉羨安擡頭看窗外。
“氣候不定的征兆。”張子涵道：“對糧食種植會有影響，本來就頻繁歉收，唉，等會恐要又要聽報告了。”
“子涵，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在星際都知道，自戰亂來，哪國鬧饑荒已經不是新鮮事了，近年尤為嚴重，我們這麼多年，就鬧過一次。”
葉羨安兩隻手手放在張子涵肩膀上，彎腰道：
“我們做點其它的吧，休息會。”
“做什麼？”張子涵笑道。
“本來是想說，郊外有湯池，我們一起去泡會，去去疲意如何？但你病未……”葉羨安道。
“我要去泡！”張子涵一下來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