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我沒看顧好他……我沒看顧好他……我沒看顧好他……”

自責之情，已陷入青黑的眼窩，葉羨安快要被自責淹沒。

“子涵，我沒看顧好他，我該怎麼去見葉……去見父親。”

“葉羨安，雖說長兄如父，但……你照顧好自己了嗎？”張子涵撫摸葉羨安的面頰。

“我很好。”葉羨安抱住張子涵，頭埋在張子涵的肩膀。

“你不好，很不好，你沒有照顧好自己。”

張子涵的聲音輕柔。

“師父師母看到你，會心疼的，他們想你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子涵，我隻有你了，我隻有你了，不要再離開我……”葉羨安道。

“我不會離開的，永遠不會離開，我在這裡，和我們的孩子，明安，一起等着你。”

張子涵輕拍葉羨安後背，燈關閉，二人相擁而眠，汲取對方身體的溫度。

連着幾日，葉羨安待在乾坤堂，坐在乾坤堂的窗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窗外不遠處，是原來葉将軍府的池塘，那裡是葉羨安居住了三十多年的地方，那裡是曾經，恍惚間，仍有兩個孩童在此玩樂。

張子涵看着坐在窗前的葉羨安，一連幾天，葉羨安都坐在這裡，看着外面，頹廢與哀傷交織成地上的人影。

雲明安跑入乾坤堂，看見葉羨安，正要呼喊，張子涵攔住了他，張子涵食指豎在唇前，送雲明安離開寝卧，給葉羨安留下獨處的空間。

葉羨安的還在看着窗外，不知何時，兩個孩童消失不見了，變成了兩個人，張子涵和雲明安，張子涵送雲明安返回貔貅院，經過了花園。

送了雲明安回來，張子涵走到池塘側，蹲下，摸摸池邊打滾的布丁，擡頭，她正好看見茂葉側，花窗後，葉羨安正看着她，海棠紋花窗，瓣瓣海棠，份份心意，影入君懷，張子涵歪頭一笑，徑直走向花窗。

葉羨安看着花窗後走來的張子涵花影斑駁，花樹搖曳，佳人款步來，一扇花窗，一份美感。

張子涵摘了樹上的一朵白山茶，經過花窗，塞入室内，葉羨安接下。

“我的夫君，我們年齡都不小了，你為什麼還是喜歡看着我？”張子涵道。

“因為娘子是我的心上人啊。”葉羨安笑了，多日，他終于露出了笑容。

“嗯哼，你這，你知道你兒子是怎麼說我們的嗎？”張子涵捂嘴笑道。

“怎麼說的？”葉羨安道。

“我們一有事，就顧不上他了，真的是我們相愛，意外有了他。”張子涵笑道。

“他說的也沒錯。”葉羨安道。

“葉家主，開窗嗎？”張子涵笑問道。

葉羨安立即起身，打開花窗，吱呀，日影交錯，海棠花窗開，佳人單手撐窗框，入室來，葉羨安見狀上前，接住張子涵，入室也入懷。

“哎呀，葉家主，哪裡有抱住翻窗入室之人的啊！”張子涵捏捏葉羨安的面頰。

“我，我不開窗，佳人怎麼入懷來？”葉羨安笑道。

“佳人？我真是受夠你了！”張子涵扭頭笑道。

“受夠了，也還是我。”

葉羨安抱着張子涵來到乾坤堂的書房，掃掉自己的那張書桌上的文件，放張子涵上書桌，坐好，葉羨安面對張子涵。

“這次戰争……”

“看戰報，我能感受到的，腐蝕獸好像對地球有執念。”張子涵道。

“我炸它們星球了，聲東擊西，諸夏貳号，肆号星球那邊的進攻如預料般暫停了，立即返航，但地球的進攻還在繼續。”

葉羨安道：

“它們的目标不是我們，是地球。”

“地球有什麼？值得它們一而再再而三前來，連老巢不保了還要前來？”

張子涵手刮着下巴：

“資源？無論是人，還是各種礦産，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啊！”

“子涵，你還記得明心大師和前統帥對談，問出的事情嗎？”葉羨安道。

“……文明重置？可是……這麼多年的考古，沒有腐蝕獸在地球生活過的痕迹。”

張子涵在思考。

“沈瑜上将。”

葉羨安報出沈瑜的名字，良久，張子涵拿出遊戲機，按下開啟鍵，女娲出現。

“女娲為您服務。”女娲道。

“根據已知信息，計算腐蝕獸曾經……曾經居住在地球的可能性。”張子涵道。

“……百分之五十。”女娲沉默片刻回答：“您還需要分析嗎？”

“不需要。”

女娲回答了，張子涵立即關掉了遊戲機，收好。

“女娲……子涵，你與她的溝通，已經不是人與人工智能了。”

葉羨安凝重道：

“而是人與人。”

“人，人工智能，現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張子涵捧着葉羨安的臉，親吻，跳下書桌，來到自己的書桌前，找出一份報告，打開，返回，遞給葉羨安。

“好了，不用管這些，安心打仗即可，這些，我都會解決的，我們來說些重要的事情，地球發生了核戰争，諸夏貳号，肆号星球又遇到襲擊，設施被毀，居民遷回，我們需要重新審視我們的未來計劃。”

葉羨安接過報告，仔細閱讀，許久，葉羨安道：

“小叔叔認為人類要遷居外星，應該分到不同的星球，星際軍團必須一直存在，且保持現在的鼎盛狀态，以連接星球，防範再有與外星生物的戰争。”

“葉先生最開始的看法是躲至地下，這樣成本最少，存活率最高，現在……我們到現在都沒收到第四帝國的回複，他們僅剩的星際軍團也在尋找，還沒有消息。”

張子涵和葉羨安面對面對談，偌大的書房，亮堂堂，書籍與報告堆積，這間書房和随夢堂的書房一樣，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但這是決策者的書房，未來在書房中商讨誕生。

“分散至不同的星球，現在看來，有些星球會風險很高，損毀的設施重建耗費大，居民的基本安全也會沒有保障，人權更不可能有保障，這樣的星球，會淪為垃圾星球，難以治理，這打破了公平的原則，一道道原則打破，帝國就會分裂。”

“一開始就埋下隐患，還要不要繼續這麼進行下去？要不要改為聚集在一個星球？”

“朝陽軍團已經連接各個星球，我的看法是繼續進行，諸夏貳号星球上還剩餘少數居民，居民遷回，原地重建，至于原則等問題……憲法埋下口子？”葉羨安道。

“副官！”張子涵颔首，揚聲道。

“統帥。”李副官步入。

“請張法官過來，現在。”張子涵轉頭。

“是。”李副官去請人。

“還有，幾場戰争，朝陽軍團損失也不少，南北方軍團一直有向朝陽軍團輸送将領的習慣，現在地面威脅減少，褚未和楚追風，我打算送他們參與星際戰争，為未來做準備，你看他們的到來會不會對整個軍團的運行造成影響？”

張子涵道。

“可以，我做調配。”葉羨安道。

“好。”張子涵道：“楚追風那裡，我會叮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