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邪不說,孫三四也不對外提,但瓦子巷死了人這事瞞不了誰,孫三四也沒準備瞞。
毛拉拉就是死在了她的小樓前,知道這事又能怎麼樣?他白愁飛、孫魚難道還能帶人來向孫三四讨個說法,讓她償命嗎?
不說仰慕孫三四者甚衆,她不需要開口說什麼便定有不少人願為她出頭抱不平,何況這種拿不上台面的事情,白愁飛真的差人真的這般行動,那才是要叫京城諸多勢力笑掉大牙。
白愁飛急功近利,不擇手段,但并不代表他是蠢貨,孫三四與他無冤無仇,不必為了一個死人而憑空招惹麻煩。無論毛拉拉是死在孫三四手下,還是孫三四恩客的手下都不重要,為他讨說法能不能讓白愁飛獲得利益才是關鍵。既然無法得到好處,那便無需為此多費心思。
孫三四不知白愁飛身份,卻對這類人的心思估計得大差不離,畢竟她就是吃這口飯,靠揣摩人心思過活的。
楊無邪離開後,孫三四柔聲安慰寒輕白不必擔心,叫寒輕白有空盡管來瓦子巷,小樓随時歡迎她來。
歇了這麼多天,孫三四也要見客了,她要見客,寒輕白就不太方便住在小樓裡。孫三四的武功已初具雛形,剩下的還需要孫三四自己勤加練習,寒輕白隻消過些日子來看一看、指點一番便好。
寒輕白回到客棧,她猜想着七絕神劍幾人估計早已陸陸續續找到住處搬離客棧,她自己打算再住幾日,卻在大堂見到了熟悉的人。
“餘師兄,你怎麼在這裡?”
寒輕白驚訝地走過去。
坐在長凳上的餘厭倦見她過來,嗯了一聲。
“在等你。新衣裳很好看,發飾也是。”
寒輕白笑着從頭上取下一朵絨花,俯身别到了餘厭倦的頭發上。時人常有簪花,男女老少皆插花,雖負擔者亦然,餘厭倦戴一隻也不顯得突兀,不過一朵粉色的絨花放在一身黑的他頭上,還挺引人注目。
“因為你們搬去新的住處了嗎?”
“對,擔心你不知道我們去哪裡了,所以在這等會你。我帶你去老溫那裡,他租了城郊一進的宅子,這樣你們就不用住客棧了。”
“餘師兄住哪裡?”
“我跟老孫和老吳一起租的房。”
京城寸土寸金,若不是城郊的宅子,溫火滾還真不一定租得起。原先的住戶裝修偏簡單,不過在溫火滾看來也比山上自己搭的屋子要好不少。
餘厭倦帶着寒輕白到門口,自己隻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溫火滾不以為意,上下打量了一番寒輕白的新打扮。
“藕色有些淡了,怎麼想起穿這個顔色?”
“孫姐姐幫我挑的,不好看嗎?剛餘師兄還誇了。”
“好看,當然好看,不過我覺得顔色鮮豔一點更适合你。而且藕色太淺,如果沾上什麼泥點子很明顯,一下子就不能穿了。”
“那也沒關系,反正就穿這麼幾天。袖子太寬松了,有點不習慣,沒有勁裝利落。”寒輕白一邊說着,一邊把手往裡一縮,甩了甩袖子。
“人家這衣裳本來就不是穿出門的,哪裡經得起你這麼造作。”
“小寒你來看看這邊,給你留了一間光線好的屋子,原先這是個讀書人的,後來沒錢在京城裡頭待不下去,家什也都留下了,我瞧着還算可以,這裡頭還有書櫥,你到時候可以把話本子都放裡面。”
“京城開銷實在是太貴了,好在先前太師賞了點,再加上我之前攢的錢總算還夠。雖然這地在城裡算偏的,不過離夜市不遠,走幾步就到了,想吃什麼都可以去買。”溫火滾自己的廚藝隻能算勉強能吃,他也是正常人,有條件他還是想吃點正常滋味的食物。
寒輕白這看看,那敲敲,四處打量完之後才回到溫火滾身邊。
“挺好的,比我們自己搭得要精細,他們用的是什麼木頭啊,怎麼這麼牢固?”
溫火滾搖搖頭,這顯然在他的知識範疇之外了。
“我也不知道,看着跟山上的木頭差不多,誰知道是怎麼搞的。”
“說正經的,你真不打算向太師效力?”
“不去,沒有五險一金雙休和帶薪年假。而且我沒打算一直待在京城。”寒輕白連連搖頭。
溫火滾不太懂寒輕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