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喬絕望趴在桌子上,稍作修整,鼓起勁來思索後續對策。
她雖不能保證三位徒弟能否動情,但她不是消極的人,盡自己所能尋找方法。
她整理分值,昨晚回來時,系統說孟清辭的好感值又漲了,如今為-60,可用分數兩分,按照這個速度,宴喬覺得孟清辭還是有些希望。
至少在不讨厭她的情況下,宴喬覺得是有希望的。
宴喬腦中細想後,猛然想到一件事。
她的糕點怎麼還沒來?
念頭剛起,就聽大門敲響,宴喬欣喜不已讓人進來。
看清來人後,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孟清辭眼神溫和,帶起一絲笑,手中正拿着她命人送的綠豆糕。
他像是沒見着宴喬的失态,不疾不徐坐在圓桌其他位置。
綠豆糕輕輕放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咚喽”聲。
孟清辭手指很好看,修長如竹,骨節分明,輕點桌面時骨頭凸出,如崎岖山脈。
“我剛碰到打雜弟子,他說這是師尊的糕點,我思索順路,便幫他拿過來了。”孟清辭看着宴喬,将她的反應看在眼中,滿足心中的惡趣味,“師尊這是不歡迎清辭?”
“沒有。”宴喬同他虛與委蛇,有意略過桌上的綠豆糕,主動挑起話題,“清辭是有事找我?”
孟清辭從袖中拿出一本書,擺放在宴喬面前:“這是上月靈卓宗所花銷的靈石,整理完便給師尊過目。”
财務報告啊。
宴喬心定了定,随手翻看看了眼。
花銷内容她并不太感興趣,也看不太懂,直到看到最後收入金額,宴喬心一詫,不動聲色又看一遍。
七八位數讓她有種不在實地的感覺。
宴喬記得這整個修仙界都不算有錢,甚至為了組建精銳,還需要節省開支,衣服破了都需要補丁。
原來大頭的錢被反派占了。
“行。”宴喬語氣敷衍還了回去。
孟清辭收回記賬本,他目光又停留在桌上被刻意冷落的綠豆糕上。
他嘴一勾:“我記得師父辟谷了,今日怎突想起吃食?”
宴喬心一緊,她聽到對方語氣裡的興奮,和那晚殺了秦庚的狀态如出一轍。
“今日想吃了,清辭有異議?”宴喬斜眼睨他,很自然拿起綠豆糕。
辟谷後還能偶爾吃點東西,并不影響。
“沒有。”孟清辭垂眸,盯着她撚起糕點的手,指尖細如蔥白,膚如凝脂,微微陷入綠豆糕糕面,沾染些許粉末,是極為好看的手。
若是能流淌鮮血,嘀嗒嘀嗒從指尖滴落,那就更好看了。
孟清辭眼睛半眯,摩挲挂腰的劍柄。
“可是我記得師尊從不喜吃甜。”
話落,氣氛微滞。
宴喬瞬間明白了——孟清辭在逗她。
就像猛獸面對獵物,看她囧樣,讓她自己暴露弱點,随後一口咬下去。
已經到半道的綠豆糕,吃嘴不是,放下也不是。
宴喬暗罵孟清辭太有心機。
在孟清辭幾乎成實質的殺意下,宴喬有生之年快速想出對策。
“是嗎?”宴喬露出第一個笑容,仿佛不知孟清辭想法般和他對視上,“我想換口味,有問題嗎?”
“清辭不敢。”孟清辭話雖說,另隻手握緊劍柄,準備出鞘。
下一刻,他手指松力,僵住不動。
他頗有意外瞧壓在嘴邊的綠豆糕,以及對面那雙惡作劇得逞的笑眼,眼眸流轉,似星河又似光芒。
宴喬見到過孟清辭的惡意虛僞,以及冷淡疏離,如今詫異到眼睛睜大,琥珀色瞳孔在光影中顯得無害。
無法僞裝出的真實反應。
雖僅是一瞬間。
“試試?”宴喬邀請他。
孟清辭短暫驚詫後,他笑了。
如平時那抹禮貌微笑不同,眉眼都舒展開,蕩漾笑意,仿佛是淡藍色雪蓮在大雪中開了花,顫起枝桠,吸引登山者将其摘下。
他聽話張開嘴,輕咬一口,唇瓣輕輕擦過指尖,略有些冰涼,似是被惱怒的兔子撓了手,不疼,但有趣。
孟清辭看着宴喬毫無感知的側臉,那一瞬間,他改變了想法。
他的師尊這麼好玩,直接殺了當然可惜。
綠豆糕這件事有驚無險過去,宴喬還沒放下心來,孟清辭再次開口。
“我聽說師尊不去荒迢山了?”
宴喬心思在糕點上,她輕嗯一聲:“不願去了,時間再議。”
“為何?”
孟清辭沒打算放過她。
宴喬眉頭輕皺,她對孟清辭的窮追不舍表示不滿,随意說道:“我對荒迢山不感興趣。”
說實話相較于荒迢山,還有不少深山靈獸更多,藏匿的寶藏也更多。
能讓原主前往荒迢山并不是寶物,原主所得到的法寶太多了,她壓根看不上,而是以此為借口攪和修仙界。
宴喬可不想作死,自然是放棄了這個做法。
“正好。”孟清辭點點頭,“徒弟感測到雲谷嶺有靈氣波動,若師尊不打算去荒迢山,清辭先去那兒勘察一番。”
雲谷嶺是西邊還尚未開發的雲峰,這種雲峰蘊含靈氣更多,孕育的靈獸和妖也更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