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宴喬的停頓,江予安順着她的視線望去。
看清來人後,臉上羞澀的神情斂起,眼眸沉寂嚴肅,似是平靜的海面下暗濤洶湧。
隻是眼神碰撞,便交錯出火花,兩人交戰千百回。
頂着兩邊突起的氣場,夾在中間的宴喬壓力倍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劇情中,孟清辭和江予安相處占比不太頻繁。
隻因江予安為了邀功搶功勞,影響最多的便是孟清辭,二人明面和和氣氣,私下來回打鬥不知多少次。
江予安嫉妒孟清辭能夠被原主重視,孟清辭煩他給自己下套,以及踩着他得到本該屬于他的誇獎。
原主清楚他們之間關系,她當然更想看三狗互咬,如果真友好,反倒對她不利,比如後來原主被關地牢。
原主微妙維系他們之間的平衡,至少不會這時示好被另一人撞見。
宴喬頭皮一緊,大腦迅速運轉,尋找解決方法。
孟清辭嘴角弧度不變,眼底沒有一絲笑意,他自是忘不了無數次讓他想設法殺人的師弟。
孟清辭早就看出江予安對宴喬的态度。
在得知真相後,隻有他反應過于平靜。
忘本的家夥。
即便後來成功将宴喬抓住,江予安還念着曾經的情意,甚至還用傀儡蠱控制她做想做的事情。
孟清辭隻覺得好笑,甚至不齒。修行之人就該切除七情六欲,才可更快修煉,也難怪江予安最後頻頻瓶頸期。
若是放以前,他很是随意無所謂,現在自己知道宴喬的秘密,他可不想因為江予安的那些手段,讓自己的師尊吓跑。
還得把不聽話的抓回來。
如此一想,孟清辭嘴角再彎起些弧度,聲音是有意放輕的柔和:“師尊原來在這兒,清辭找了好久,怎突然來十一峰了?”
孟清辭迎着江予安暗含警告的眼神走近,準備伸手拉宴喬的手腕。
“既然這兒解決完,師尊便回主峰罷。”語氣隐隐有幾分壓迫,不容置喙。
在半道上,被江予安身子擋住,将宴喬護在身後。
江予安直直看着他,未說一字,态度很明顯。
孟清辭嘴角壓了壓,心情不太愉悅,俊美的眉眼都帶起了淡淡的躁意。
“師尊事務繁忙,師弟可還有其他事?”
江予安抿緊唇,曾經他多次想見師尊,想多待些時長,總被孟清辭這番理由暗示拒絕。
他從來都是師尊口中所說的乖孩子好徒弟,不願給師尊添亂,後來才知這是孟清辭暗中支開自己的借口,報複搶功之事。
他的理智也同自己說,不該跟宴喬有過多糾纏。
宴喬是劇毒的玫瑰,枝上尖刺淬滿了毒液,豔麗的花瓣吸引人走近摘取。
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或許是被宴喬的關心來了勇氣,江予安開口:“自是有事。”
“最近劍法晦澀,想讓師尊教授一二。”說到這兒,江予安理也直了,回怼他,“師尊不止是靈卓宗的宗主,大大小小事務都要操勞的話,還需要長老師兄何用?”
孟清辭笑了,神情滿是傲氣:“若是劍法,師弟問我便可,何必麻煩師尊?”
他看江予安的眼神愈發憐憫,難道在剛才的接觸中,感覺不到宴喬體内微弱幾乎消散的靈力嗎?
思此,孟清辭莫名起了點點興奮。
師尊的秘密隻有他一人知曉。
而他是最懂師尊的徒弟。
孟清辭不再跟江予安拉扯,看向躲在江予安身後的宴喬:“清辭自是讓師尊做出決定。”
僅是一句話,話題又落在宴喬身上。
宴喬叫苦不疊,頂着頭頂兩道視線,都是同樣炙熱無法忽視。
兩邊都是自己需謹慎對待的攻略對象,選哪邊似乎都不行。
她分了心神忙問系統:“如果好感度降了,是否影響我的修為?”
【達到規定分值的好感度便有相應的修為值,若是分值降了,不會影響已兌換的修為值。】
好感值好比等級,達到某級就能激活獲得有且隻有一次的修為值,再升上去便不會有這一等級的修為值。
好感值降了并不會影響到自身的修為,但會影響到未兌換的分值。
當然,這并不算多好,如果好感值一直降,宴喬仍未擺脫原劇情束縛,繼續走原主老路。
宴喬遲遲不作答,兩位脾性不算好的徒弟這回極有耐心,也不催促。
時間每過去一分,江予安的心就沉下一分,之前的激動就像是被擱在一邊的熱水,獨自變冷。
他知道,自己就不該對無心無意的師尊抱有希望。
此時,袖角被人輕輕攥住,是宴喬。
江予安那些胡思亂想也随之戛然而止。
“有何事?”宴喬問孟清辭。
意料之中,孟清辭并不奇怪,他看了眼江予安,平時穩重的他同幼稚小孩般挑釁似的:“是最近的内門大比籌備,需師尊過目。”
孟清辭聽說江予安這件事,過來時便已經想好了理由,内門大比其實已審核好了,但宴喬并不知。
這理由隻是幌子,隻要把人搶回來就行,不管用什麼方式。
“這件事讓姜長老看後便可。”宴喬回答他,“或是讓長老會其餘長老過目。”
内門大比目的是長老們選擇優秀内門徒弟收入座下,按理而言,宴喬作為宗主也可選擇。
但原主重心并不在靈卓宗上,她更多是借靈卓宗之名實施行動。
孟清辭笑容凝在嘴邊。
“予安為我徒弟,為師自是要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