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本來稍微緩和的氣氛霎那間凝固起來。
孟清辭那些旖旎思緒猶如迷霧被陽光照散,找回先前理智。
同剛才的神情不同,孟清辭笑容更為燦爛,反而眼底仍舊冰冷冷像是海底。
讓人瑟縮。
“為何?”
宴喬好似沒有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悅,回答:“江予安這幾天突破金丹期,确實不錯,帶他出來鍛煉。”
“師弟或許更喜歡自己單獨行動。”
孟清辭擦完頭發,未走,就這麼輕柔撚起她的發絲玩弄。
孟清辭不喜宴喬脫離控制這麼多,外面危險得很,在他還有些興趣時,能夠勉強給她些庇護,可前提是需要聽話。
宴喬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不生氣殺她脾氣已經算好了,但他的師尊似乎并不清楚——
她能安穩活到現在,是因為誰。
“也是。”宴喬聞言思考。
孟清辭還沒歡悅起來,宴喬繼續說:“明天我問問江予安。”
孟清辭眼中溫度冷下來,他唇角薄涼笑了笑。
他的耐心可不多,既然宴喬不願意聽話,他的興趣也到此為止了。
沒人會喜歡不聽話的寵物。
“都聽師尊的。”
孟清辭嘴上這麼說,他的手已經順着頭發搭在她的脖子上,指下一跳一跳的,是師尊流淌的血。
似乎知道即将要做什麼,他心率加快,興奮到眼眸睜大,對方的脖子太脆弱,似乎一隻手就可以握住,讓她窒息露出求生的醜陋神态。
孟清辭緩緩收力,在他即将撕破那張幾乎成絲的窗戶紙時——宴喬擡頭看他。
對上孟清辭狠戾瘋狂的笑,宴喬反應平常,如春風吹過,無限包容一切。
宴喬似乎感知不到殺意,擡手摸他的臉頰,輕語:“清辭是生小脾氣了?”
宴喬的手稍涼,在觸碰臉頰時孟清辭能清晰感知到她指腹摩挲的觸感。
孟清辭頓住,他沒有回答,就這麼垂頭看宴喬的眼睛。
沒有僞裝。
沒有驚慌。
那雙眼睛溫柔淡笑,一如既往幹淨,讓他想起品質最好的夜明珠,哪怕是在光芒下,也是星河爛漫。
竟然莫名歇了他剛才那源源不斷的念頭。
孟清辭緩緩松了手,好似蓄勢待發捕獵的虎收起獠牙,還亮出了肚皮,他順宴喬的話說:“那是自然。”
“師尊隻會帶着我,從未帶過其他人,讓我不高興。”
“可是清辭,我不隻是你的師尊。”
孟清辭眉頭一沉,他很不喜歡聽這句話,若是這個原因,他現在便可殺了另外兩人,獨占師尊。
這樣,師尊永遠隻聽自己的話。
将她牢牢禁锢住。
他念頭剛起,一道巨大的力度讓孟清辭猛然低頭,嘴角擦過宴喬柔軟的臉頰,她身上的玫瑰香萦繞鼻間,打斷思緒。
不知何時,宴喬的手已經爬至他的後腦勺,屋内本隻有他倆人,宴喬還是緊貼着耳朵,氣息落在孟清辭的耳廓上。
似是魅魔現世,勾起人思緒聯翩。
“但為師之前說過,我永遠站在清辭身邊,我永遠相信你。”
……
送走孟清辭,宴喬重重松了口氣,沒了之前的遊刃有餘,看面前快要燃盡的蠟燭發呆。
她知道喊上江予安行動必會引起孟清辭反感,但她必須這麼做。
江予安的好感值刷的快,現在可以說隻要稍稍維系下,江予安對她沒有威脅。
這個用處怎麼可能不用?
孟清辭看着對她态度格外好,好感值刷的太慢了,還有要被篡位的風險,宴喬很确定這次外出,他肯定找機會殺自己。
她自己這麼點靈力肯定不夠看,宴喬隻能把江予安喊過來,不管是吸引火力還是保護自己,都有用處。
但宴喬沒想到隻是一個決定就讓孟清辭起了殺她的決定,要不是剛才系統提醒她,恐怕現在坐着的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