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高跟鞋裝進托特包,梁清玫以手作檐擋住往臉上飛的雨水,一路跑向前方地鐵站。
不遠處,一輛黑色邁巴赫在傾盆大雨中緩緩從地下停車場駛出。
車内,盛濯堯百無聊賴地在手機上同一位最近結識的女孩聊天,女孩長相小家碧玉,溫柔體貼,就是不太會找話題,讓他覺得無趣,興緻寥寥地給對方轉了一筆錢,退出聊天,不再回複。
再擡頭,就看到了雨中那道光腳跑向地鐵站的倩影。
盛濯堯挺直了脊背,雙眼放光,推了推旁邊翻看報表的男人。
“老傅,美女!雨天光腳跑的美女,絕了,你快看!”
被叫老傅的男人眉毛都不擡一下,拿着鋼筆,不緊不慢在報表上批注,聲線漠然:“和我有關系嗎?”
盛濯堯:“……”
OK,fine。
他看着傅斯決,語氣納罕:“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對女人不感興趣,但最近居然不抗拒傅老爺子給你介紹相親對象,你是單身多年終于發現自己是個異性戀還是單純單身久了身心一同變态決定找個異性調理調理自己逐漸消退的荷爾蒙?否則我真的會懷疑你不談戀愛是因為你暗戀我。”
說着,盛濯堯一臉驚恐地抱緊自己。
聽到這句話,傅斯決終于從文件裡擡頭,氣定神閑看了眼耍寶的盛濯堯。
傅斯決:“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你這些年換女朋友的速度沒停過,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安定下來,我會給盛叔叔發信息,問問他需不需要合适的相親對象資料。”
盛濯堯:“……”
他就知道,對上傅斯決這張嘴,他什麼時候赢過。
他和傅斯決兩人是發小,可以說從穿開裆褲的時候兩人就認識了。
尤其是相比不學無術的纨绔富三代的他,回國不到一年就坐上傅家掌權人位置的傅斯決說出的話肯定更有說服力。
要是讓他爹知道,他放縱不羁愛自由的生活絕對會離他遠去。
盛濯堯投降:“我錯了我錯了,我最害怕的就是相親,你不想看美女我也不逼你,我們各退一步,你安安心心去相親,我本本分分去追求我的真愛,你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OK?”
傅斯決不置可否。
等盛濯堯再轉過頭看去,那道窈窕身影已然消失,他拿出手機打字,手速快到起飛。
傅斯決注意到,瞥了一眼。
盛濯堯朝他晃晃手機,輕挑眉:“這一片不都是你的地盤?我問問齊總助知不知道那女人是誰。”
齊總助全名齊晟,是傅斯決的私人助理,論對CBD這塊地區所有公司的了解,沒人比得過他。
傅斯決神情未變,複低下頭,眼神裡明晃晃透露出‘無聊’兩個字的評價。
盛濯堯早已習慣傅斯決的少年老成,看熱鬧不嫌事大,問他:“今晚還要去相親?”
“長輩的聚會,我去吃頓飯而已。”
傅斯決處理完文件,合上鋼筆筆蓋,閉眼靠在車座休憩,微微昂着腦袋,從額頭到下颌及頸部的線條鋒利幹淨,漆黑的睫毛如鴉羽溫順地覆在眼下,模糊了幾分男人身上的冷厲感。
盛濯堯摸了摸下巴,琢磨幾秒:“也是,要是光明正大告訴那些千金大小姐你要相親,我估計那些大小姐的相親邀約會像銘越收到的求職簡曆一般瘋狂飛向你的家。”
放眼北城,甚至放眼全國,都挑不出幾個像傅斯決這樣長相、家世、學識、财富毫無短闆的男人。
他爸氣急的時候還會指着他鼻子痛罵,為什麼他生出來是個帶把的,否則就能和傅斯決聯姻,不至于讓盛家在他手中被敗光。
盛濯堯覺得他爸還是不懂傅斯決,就算他是個女的,傅斯決也未必看得上他。
紮心,但事實。
也是因此,盛濯堯很難想象到未來會和傅斯決結成伴侶的另一半到底長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