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梁清玫将應可可送回酒店,随後開車回了工作室。
早在工作室裝修完成時,梁清玫便定好了開業日,邀請函也陸陸續續遞了出去。
開業在即,需要忙碌的事情變多,好在向依上手快,很是為梁清玫分擔了一部分工作。忙起來顧不上時間,梁清玫便幹脆在工作室解決晚飯,一連幾天都是踩着夜色回家。
回家時傅斯決自然沒睡,不過不是為了等她,傅斯決工作忙,經常連軸轉開會,一般梁清玫回到家,傅斯決還在書房忙,書房門開了道細細的縫,能聽見傅斯決用外語交流的聲音。
每當這個時候梁清玫總會覺得特别安心,畢竟兩人都是工作狂,誰也不必指責誰。
大概這就是協議婚姻的好處,要是相愛的兩人,時間長了,免不了要指責對方為了工作忽略愛人。
開業前一晚,梁清玫特意提早關門下班,回到南茂時不過才六點。
算算時間,傅斯決差不多快到家了,她打算邀請傅斯決參加工作室的開業儀式。
不是為了蹭傅斯決熱度,隻是純粹的想感謝他,再者,兩人畢竟有夫妻這重身份在,于情于理,這封邀請函都該給他。
傅斯決回家時梁清玫還未到家,好在他已經習慣梁清玫的工作狂屬性。
拎着文件走進冰冷冷的别墅,傅斯決熟練地蹲下來摸摸翹起大尾巴的kiki,準備去廚房給它熱貓飯。
姜姨正在廚房忙碌,看到他進來,驚訝道:“先生怎麼進來了,是給kiki熱貓飯是吧,我已經熱上了,待會兒就端給它,您先休息,飯馬上就好。”
傅斯決沒着急,看到姜姨準備的菜式,問道:“她今晚回家吃飯?”
這個她,不必說,是梁清玫。
門口恰在此時傳來聲響,梁清玫的聲音比她人先一步抵達。
“kiki!kiki寶貝,姐姐回家了!你餓沒餓?”
梁清玫一路呼喚着,進了廚房。
kiki對梁清玫的‘蹂躏’産生了強烈的應激反應,幾乎是在聽到梁清玫聲音的那一刻就蹿出了廚房,和梁清玫撞了個正着,連滾帶爬地溜了個沒影兒。
梁清玫揉揉被煤氣罐撞疼的腳踝,走進廚房和姜姨、傅斯決打招呼,順帶将蒸烤箱内蒸好的貓飯端出來散熱。
扭頭看到還在愣神的傅斯決,沒忍住問:“怎麼了?”
傅斯決回神,放下自己的杯子,給梁清玫接了杯溫水,遞給她。
廚房就交給姜姨忙活,兩人邊說邊往外走。
傅斯決說:“沒什麼,今天沒收到你的消息,以為你還是在工作室吃晚飯。”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問題,光顧着給姜姨打電話,忘記給你發消息了。”梁清玫喝口水潤潤嗓子,“今天沒什麼好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早點下班,為明天的開業儀式充足精力。”
梁清玫說這話時,餘光瞥着傅斯決,揣摩着合适的機會開口。
傅斯決放下馬克杯,撩眼看梁清玫,語氣十足平靜:“我明天要去洛杉矶出差,時間大概一周。”
“啊?你要出差?”
一句話,将梁清玫先前準備好的說辭給炸了個七零八碎。
傅斯決嗯了聲,看着明顯發愣的梁清玫。
梁清玫和他不同,她很少報備自己的日常生活,無論是工作室前期手續的申請,還是工作室選址及裝修,梁清玫總是獨自一人包攬,獨立到不需要他的任何幫助。
這種獨立起初讓傅斯決感覺困惑。
他思考過困惑背後的原因,大概是他已經很好地适應了婚後生活,但梁清玫始終遊離在婚後生活之外。
可傅斯決沒法指責她,因為就兩人簽訂的協議來說,梁清玫相當負責地踐行協議上的每一點,即便傅斯決沒有特意叮囑她老宅那邊的事情,但今年中秋,梁清玫還是特意挑選了禮品,以夫妻倆的名義送了過去。
于情于理,都讓人挑不出錯誤,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一闆一眼的遵守反倒讓他有些脫離掌控的煩躁。
于是,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待梁清玫的邀約,但直到梁清玫工作室開業前一天,直到現在,他仍舊沒收到那封邀請函。
梁清玫恍惚了幾秒回神,“我知道了,你行李收拾好了嗎?出差一周要準備的東西不少,需不需要我幫忙?”
傅斯決:“不用,我有專門的出差行李箱,裡面東西都是固定的,不需要收納。”
梁清玫不自覺點頭,“啊,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先忙,我上樓,上樓,我把包包放一下。”
梁清玫轉過身往樓上走,有些分神,差點踩到聞到香味跑去廚房的kiki,傅斯決在她身後說了句小心。
梁清玫沒回頭,擺擺手,頑強的挺到了樓上衣帽間。
将挎包挂上衣帽架,梁清玫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失落的,輕歎口氣,隔着包包拍了拍裡面孤零零躺着的精美手寫邀請函,自說自話。
“沒辦法嘛,誰讓你不提前告訴人家,而且人家是要出差,是幹正事兒,又不是去花天酒地。”
梁清玫戳着包,嘀嘀咕咕說了會兒,轉過身準備下樓,視線筆直對上門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傅斯決。
梁清玫身子一僵:“……”
她朝傅斯決尴尬扯了個笑,希望傅斯決沒聽到她說了什麼,她側過身将衣帽間讓給他,“你進來吧,我好了,我好了。”
梁清玫似乎沒發現她一緊張就容易重複一句話的習慣。
視線落在梁清玫那隻棕褐色的挎包上,傅斯決明知故問:“抱歉,我剛剛聽到你說,你給我準備了邀請函?”
梁清玫簡直是渾身一個激靈。
果然,傅斯決還是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