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柔擡頭去看他,卻瞧見他若無其事守在趙青瀾的身旁,一時令她有些疑惑。
正想着,旁邊卻有一道不甚悅耳的聲音傳入。
“憑什麼攔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特意來見太子殿下的。”
侍衛們面不改色拒絕:“殿下吩咐了,不許外人上來。”
“你……”
高若捏着披帛,十分氣憤。
“殿下——”
她幹脆扯着嗓子叫嚷,可是這邊趙青瀾隻當自己完全沒有聽見這道聲音。
反而,他還偏過頭來,細心詢問她是否看得清楚。
謝初柔眼神朝着高若望過去,特意靠近了趙青瀾,揉了揉眼眶,道:“還好,妾身看得清清楚楚,多謝殿下關心。”
她貼近趙青瀾的這下,還故意做給高若看,此刻她看見高若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高若氣得臉色發青,狠狠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她的丫鬟連忙追上去,卻被她一把推開。
謝初柔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揚。
趙青瀾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今日天氣真好。”
謝初柔輕聲道。
龍舟賽結束後,衆人移步至宴席。
席間觥籌交錯,謝初柔安靜地坐在趙青瀾身側,偶爾為他斟酒。
突然,一名侍衛匆匆走來,在趙青瀾耳邊低語幾句。
趙青瀾眉頭一皺,起身道:“孤有些急事,去去就回。”
謝初柔點頭:“殿下請便。”
趙青瀾離開後,謝初柔獨自坐着,忽然感到一道視線落在身上。
她擡頭,發現沈執羨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正深深看着她。
她心中一緊,下意識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才稍稍安心。
沈執羨緩步走近,聲音低沉:“我有話對你說。”
謝初柔攥緊手中的帕子,低聲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就幾句話。”
沈執羨目光堅定,“事關你娘。”
謝初柔一怔,猶豫片刻,終于起身随他走到一旁無人的角落。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警惕地問。
沈執羨直視她的眼睛:“我查到了,你娘的事情跟太子有關。”
“什麼?”謝初柔震驚地瞪大眼睛,“這不可能!”
“我找到了證據。”沈執羨壓低聲音,“那天的車夫原本是莊上指派的人,臨時被換了,如今車夫就在我手上,他說的非常清楚。”
謝初柔腦中一片混亂。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強自鎮定。
“如果你說的是假話呢?”
兩人正說着話,卻聽見一聲異樣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趙青瀾大步走來,臉色陰沉。
“殿下。”
沈執羨行禮。“這不過是普通寒暄罷了。”
趙青瀾冷笑:“寒暄需要兩人躲在角落裡嗎?沈大人才高升不久,就這麼着急與孤的人話家常了麼?”
他一把推開沈執羨,拽住謝初柔的手腕:“跟孤走。”
謝初柔被他拉得踉跄,回頭看向沈執羨,後者朝她微微點頭,目光中滿是深意。
回到座位上,趙青瀾一言不發,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謝初柔心跳如鼓,卻一直在惦記着沈執羨所說之事。
不久,趙青瀾終于開口:“今日之事,孤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謝初柔低頭:“是,殿下。”
慶典還在繼續,可趙青瀾似乎特别在意她跟沈執羨的距離,後面,即使她有一肚子疑問,終還是放在了心裡。
台下,宋雁聲領着一位男子,往不遠處的龍舟旁邊走,兩人有說有笑。
這位男子,之前謝初柔也見過的,是宋雁聲這次推薦的人才。
陸長衍仔細核對龍舟比賽事項,忽然,她看見好友周慕顔不知何時過來,皺着眉跟陸長衍理論了起來。
她坐在高處,離得有些遠了,隔着人聲根本聽不清雙方在争執些什麼。
她還想往近了瞧,卻聽見旁邊太子提醒她。
“專心。”
謝初柔隻能無奈收回了視線,勉強一笑。“是。”
瞧見趙青瀾的臉色,謝初柔知道他還在為剛才的煩心。
罷了,她不關心這些事,應該就無妨了。
角落裡,謝初柔轉過頭的同時,周慕顔還想跟陸長衍理論,卻被他警告了一番。
“周小姐,念在周大人與我同在朝為官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不與你計較。”
周慕顔咬牙切齒拉住了他,模樣十分氣憤。
“别走,你說清楚,為何這次扣着我周家的龍舟不許下河?”
陸長衍垂眸,低聲道:“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周小姐,請回吧。”